“怎么了,咋咋呼呼的!”姜云昭没好气的问。
“您的衣裳上的血迹我都认真洗干净了,您看,衣服被划破了!”冬青闻了闻,“还有这污渍,明显是被人故意涂上去的,还有一股骚味!”
姜云昭接过衣服,眼神幽深,“这是被人泼了尿。”
“什么?谁这么缺德啊,竟干出这样幼稚恶毒之事!”冬青怒道,她突然想到什么:“我知道了,早上我晾衣裳的时候,见到小世子站在那里看,不会是他吧!”
“嘘!”姜云昭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和前世同样幼稚的法子,不是宋延崇又是谁?
“夫人,太过分了,我们去告诉老夫人吧?”冬青替主子委屈。
“不必,此事先不要声张。”
姜云昭叮嘱,那可是宋老夫人的小心肝,宋老夫人可舍得责骂,更况且没证据。
“好,那我赶紧洗了,说不定明天就干了。”冬青说着拿着连夜洗衣服。
次日一早,衣服没干,姜云昭只能继续穿着身上这套衣服去给宋老夫人请安。
宋夫人也来了,身后跟着宋延崇,他的乳娘秦嬷嬷则在最后,手中端着茶壶。
“哎哟,崇儿来了?”
宋老夫人肉眼可见的开心。
“崇儿拜见太奶!太奶万福金安!”宋延崇扑进宋老夫人的怀中,小嘴甜的像抹了蜜。
“哎哟,太奶的小心肝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
宋老夫人开怀大笑,毫不介意脸上的褶子又多了一条。
“嗯,崇儿想要给母亲敬茶。”
宋延崇稚嫩的小脸堆着坏笑看着姜云昭。
“是啊,这孩子一早就闹着要来,我劝也劝不住。”宋夫人笑着夸道。
“哎哟,崇儿长大了。”宋老夫人欣慰地夸赞道。
“崇儿有心了。”姜云昭笑意不达眼底。
奶娘秦嬷嬷将有装有茶壶的木托盘放在桌上。
宋延崇规矩地拿起茶壶,学着大人有模有样的斟茶,随后,双手举杯敬给姜云昭,“母亲,请喝茶。”
“嗯,乖孩子。”
姜云昭微笑夸赞,但并未接过茶杯,“崇儿可知,主位上几位长辈,崇儿理当先敬过太奶,祖母,最后才是母亲?”
宋延崇微微一愣,他面露为难,小声嘀咕:“这样吗?”
“当然。”
姜云昭点头,起身握着宋延崇的小手,宋延崇想缩回来,却没成功,茶杯转向宋夫人:“崇儿给太奶敬茶,祝太奶福寿安康。”
“好好好。”
宋老夫人笑着,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尝。
“崇儿给祖母敬茶!”
宋夫人微笑着接过茶杯,轻轻抿了几口,秀眉微皱,又凑近闻了闻,随即用帕子轻轻擦拭了口唇,将茶杯放回原处。
宋延崇低下头,不敢看宋夫人他的小手微微颤抖,继续斟举杯。
在他准备说话时,姜云昭微笑着,接着倒了一杯,“崇儿,你敬母亲,母亲很高兴,母亲也敬你一杯,咱们碰个杯,你是小世子,你先喝。”
“啊?我……”宋延崇看着茶杯满脸抗拒。
“嗯,喝吧!”
姜云昭轻轻将茶杯推到宋延崇面前。
“呕……”
宋延崇一把推开茶杯,捂着嘴巴一阵干呕,怎么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崇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宋夫人上前,拍着宋延崇的后背紧张不已。
姜云昭则是放下茶杯,端起茶壶,打开检查,茶壶中散发着厕臭。
“崇儿,你在这茶壶里放了什么?”
她蹙着眉问,吓得秦嬷嬷立马跪下。
“夫人,这里面就是普通的茶啊……”她解释道。
姜云昭道:“本夫人问的是崇儿。”
“就……就是普通的茶。”宋延崇一边干呕一边答。
“好,既然是普通的茶,那你把它都喝了吧。”
姜云昭端着茶壶至他面前,声音不容置疑。
宋延崇脸色唰白,连忙将茶壶推开,“你这个坏女人,你就只配喝这种茶。
“秦嬷嬷,这里面加了什么?”宋夫人脸色沉了下来。
“回……回夫人的话,里面加了金汁……”
“什么?”宋夫人哪里还顾得上仪容,直接恶心地呕起来。
宋老夫人也跟着干呕。
“崇儿,你小小年纪,竟然以金汁敬长辈,你这是大不孝。”
“云昭,你休要放大其词,他一个孩子知道什么,孩童无忌孩童无忌。”
宋夫人将宋延崇护于怀中,宋延崇闻到宋夫人身上的味道,却忍不住再一次干呕起来。
宋老夫人脸色阴沉,满脸不敢置信。
“母亲,祖母,惯子如杀子,”姜云昭脸色严肃起来,“冬青,带小世子去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跪满两个时辰再起来。”
冬青应是,“小世子,请吧。”
“慢着,今日谁也不许敢动他!”
“母亲,子不教父之过,我相信夫君也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
宋夫人恼道:“姜云昭,他不过是个孩子,你至于吗?”
“勿以恶小而为之,今日 你敢用金汁,今后你就敢用毒药?”姜云昭吩咐道,“春容,去请侯爷。”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宋淮序从门口款款而来。
宋夫人抢先道:“淮序,果然不是亲生的,云昭她要让罚跪两个时辰,他一个孩子,怎么受的了?”
姜云昭不急不慢,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崇儿,你母亲可是真的?”宋淮序问道。
“崇儿……”
宋延崇紧张地垂着脑袋,摇头又点头,这个坏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姜云昭将茶壶递给宋淮序。
宋淮序脸色阴沉,推开茶壶,“听你母亲的话,去祠堂反思。”
“淮序!”宋夫人不可置信。
“母亲,我小时候,因为你对我严厉,才会有我的今天,儿子受益颇深,母亲不可因隔代亲而误了崇儿。”
宋淮序说完他看着姜云昭:“夫人,宁王府来人了,你准备准备,咱们出发。”
宋老夫人一听宁王府来人,正色道:“云昭,你们先去吧,别让人久等!”
“好。”
姜云昭点头,宋淮序太天真了,他以为宁王是这么好巴结的吗?
二人来到宁王府,宁王的侍卫将宋淮序带去偏厅,让他候着。
而姜云昭被带来一处教场。
教场内,一道金色身影腾挪如电,丈二银枪寒芒似流星,削断三丈外老槐垂枝却不沾半片碎叶。
他忽而收势驻立,枪杆尾端重重顿地,寒铁枪头仍在嗡鸣震颤,
忽有叶落枪尖三寸处,未及触刃便碎成齑粉,他侧首朝她看过,凌厉的双眸中仿佛淬了血色,仿佛带着战场上的杀意。
姜云昭赶紧收回视线,恭谨行礼:“臣妇见过宁王殿下。”
只听一声呼啸,银枪如追月般朝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