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宋淮序的声音传来,苏曦月回过神,她压着心中翻涌的情绪,轻轻摇头,“没事,我只是害怕……”
“先去看看吧。”宋淮序只以为她是害怕,里面的人不是宋延崇,轻声安慰道。
苏曦月袖中的手紧紧攥着,若里面的人真是杨子义,她倒是可以确定,那孩子八成是就是宋延崇。
她眉眼低垂,“淮序哥哥,你先进去吧!”
宋淮序没有多想,跟着官差走进屋子。
只见男人一身膘肉,满满当当的坐在椅子上,一个孩子,老实巴交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是宋延崇还有谁?
“崇儿。”宋淮序面露欣喜。
见到宋淮序,宋延崇双眼一亮,立马站起身想朝宋淮序奔去。
这个大汉好吓人,他若是哭喊,他就扇他巴掌,他竟然说他是他爹!
‘爹’字还没喊出口,就被男人低沉的声音呵止,“干什么?还不坐好?”
宋延崇看了眼男人,怯怯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出声。
“你是什么人,竟敢挟持我昌平侯府世子!”宋淮序居高临下,冷冷质问男子。
“本公子听说,昌平侯生不了,就想着过继,可是你们怎么能不经过本公子允许,掳走本公子的血脉?”
男子没有丝毫惧怕,面带微笑的质问宋淮序。
“一派胡言!”宋淮序脸色阴鸷。
“大胆,这位可是昌平侯!不要命了!”官差在一旁呵道。
“原来是昌平侯,本公子找寻我儿多年,好不容易才寻到,还望昌平侯莫要抢人所难。”男子站起身,将宋延崇抱坐在自己粗壮的大腿上,一遍,用肥硕的大手轻轻抚着宋延崇稚嫩的脸颊。
“儿啊,叫爹!”他笑着命令道。
宋延崇紧闭的眼睛,吓得连续咽下好几口口水,整个人微微颤抖,可怜极了。
“叫爹!”男子再次命令道。
“呜呜……”宋延崇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宋淮序一阵心疼,他背于身后的修长的手紧紧握拳,执笔了二十多年的手,第一次有了打人的冲动。
“你这个不孝子,还不快叫爹!”男子这次没了笑容,只有逼迫。
“爹……”宋延崇小心哭着喊出声,“快救救崇儿,崇儿害怕!”
“你放开他!”宋淮序终于没忍住,冲上去,一把抱紧宋延崇,想要从男子手中夺过来,却发现,他低估了男子的力气,宋延崇还在他的怀里纹丝不动。
“你干什么?天子脚下,堂堂昌平侯竟然强抢民子,还有没有天理?”男子毫不客气地呵道,“本公子可不怕你,我已经送信回家,只要我和我儿子没有安全回家,我家定上京将这御状告到底!”
“你——”
宋淮序气的一张俊脸都变了形,他指着壮汉,恨不得将他撕碎在地。
“怎么,以为本公子怕你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本公子啊!”男子却淡定许多,不忘挑衅道。
“侯爷,侯爷!冷静,冷静啊!”官差见宋淮序就要动手,眼疾手快拽住宋淮序。
无论是男子亦或者是宋淮序,无论是哪个受伤了,他都脱不了责。
宋淮序惯是理智的人,他找回了些理智,“这位公子,这孩子他并非本侯的过继子,他实际上是本侯的亲生儿子,你肯定那是认错人了,你的儿子定另有他人。”
“呵,本公子自己的血脉本公子能认不出来?”男子讽刺一笑,“倒是侯爷,连是不是自己的血脉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啊!”
宋淮序像看傻子一般看着男子,他不想过多纠缠,于是耐着性子道,“那就滴血认亲,若他是本侯的孩子,你便将他还给我,如何?”
男子轻笑一声,爽快道:“行!我还怕了你不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宋淮序微微一笑,让官差准备东西。
衙门怎么会少这些东西,很快东西便鱼贯而入。
苏曦月见状,她拦住一个牙差问,“这位大人,请问这是干什么?”
牙差知道苏曦月是随宋淮序一起来的,没有隐瞒,“侯爷想要滴血认亲证明孩子的身份。”
“什么?”苏曦月眼中闪过慌乱。
当年,宋夫人收到她的信,便找了想她的借口,邀请她上京小住,那时候侯府已经不同往昔,苏富贵为了不得罪这个妹妹,只能亲自送她上京。
还苦口婆心的说,舅母这般都是为了她好。
为了不再回苏家,见到宋夫人的当夜,她爬上了宋淮序的床。
幸运的是,她很快有了身孕。
可是听说滴血认亲,她心里还是莫名的慌乱。
“姑娘不放心,不如进去看看吧!”
“哦哦,”苏曦月胡乱的给牙差塞了几颗碎银,“多谢大人啊!”
牙差见怪不怪,收下碎银离去。
苏曦月踩着碎步来回徘徊,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放心,她冲进屋,就见宋淮序持着匕首,正准备划破手指。
“淮序哥哥,且慢!”她大喊,冲上前,抢过匕首。
“月儿,你干什么?”宋淮序不解地盯着苏曦月。
“您别伤了自己,让曦月来吧!”
苏曦月不等宋淮序答应,便在自己的手上割了一刀,鲜血溢出,她忍着疼痛,将血滴在盛着水的碗中。
“月妹妹,几年不见,你出落的越发水灵了!”男子勾着嘴,笑的一脸猥琐。
“你休要胡说,你是谁啊,本姑娘根本就不认识你!”苏曦月硬着头皮,躲在宋淮序身后。
“月妹妹还真是无情,这就忘了子义哥哥我,真是让我伤心,你不知道这些年,哥哥每夜都梦见与你……”
“住口!”宋淮序打断杨子义的话,“还不抱孩子你过来?”
“呵!”杨子义摇摇头,抱着宋延崇走到案前,抓住宋延崇的手伸出去,“来吧!”
“我怕,爹,我怕疼!”宋延崇哭道。
“堂堂男儿,这点怕什么?”杨子义不满地呵斥道,抓住他小手的劲更用力了几分。
宋延崇立马止住了哭声。
“崇儿不怕啊,就一下就好了!”苏曦月心疼得满眼含泪。
‘呲’的一声,宋延崇的血滴入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