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柳承徽的话,喜儿又惊又惧。
她紧张的环顾四周,又跑到窗外和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了之后才跑回来。
“承徽,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她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太子妃,家世又那样显赫,在东宫的地位十分稳固,她没必要要害您和其他人的孩子啊!”
柳承徽擦了一把脸,冷声道:“自然是因为她不愿意我们这些妾室在她之前生下孩子!”
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制,所以皇室宗亲和那些世家大族在娶妻前基本上都不会让妾室怀孕。
正妻进门后,若一年内未能怀孕,那妾室方能有怀孕的资格。
大族的规矩极严格,很多都是等到正妻怀孕之后才行。
若正妻生不了,这才让妾室怀孕,等妾室生下孩子后就将其赶走,留下孩子。
有些甚至都不要妾室的孩子,而是直接从旁支兄弟那儿过继。
萧沐歆与南世渊成婚一年后,未见有孕,孙皇后这才下令让东宫的妾室停了避子药。
停了避子药后,她们这些妾室就陆陆续续怀孕,可到最后她们都因各种意外流产。
柳承徽死死的攥着拳头,双目赤红的说:“她肯定是为了要生下殿下的嫡长子,这才暗害我们的孩子。”
喜儿心疼的看着她,但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可是闫良娣的孩子不是平安出生了吗?”
“平安?呵!”
柳承徽冷笑一声,道:“闫良娣哪里平安了,你忘了她遭遇的事情了吗?”
“踩到清油摔跤;被下了两个月的药;被接进皇宫养胎时又因为母亲和弟弟受伤一事被刺激;她母亲去陪产时,身上的衣服被下了药,让她差点难产。”
“闫良娣能生下孩子,完全是因为她运气好,有皇后娘娘庇护,若是没有,她会和我们一样的下场。”
“就她遭遇的事情,我们只要是遇到一个就完了!”
在今日之前,柳承徽相信闫良娣摔倒和被下药是被废的周氏所为。
对于闫良娣被刺激和险些难产这两件事,她虽有疑虑,但也相信是觊觎太子之位的人用安插在太子妃的身边的侍女所为,毕竟这是太子说的。
但如今,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周氏肯定是替罪羊,估计太子妃见周氏受宠,早就想将其除掉了。
而春芽的自尽,多半是因为事情被察觉到了,所以太子妃才断尾求生!
太子殿下会那么说,要么是太子妃安排好的,要么就是太子殿下清楚太子妃的所作所为,有意帮太子妃遮掩。
想着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情意,柳承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太子妃连相识多年的好姐妹都能害,更何况是别人!
喜儿一脸惶恐的跪坐在柳承徽的腿边,“承徽,若真是她所为,那咱们怎么办?她是太子妃,咱们肯定是斗不过她的。”
说着,喜儿突然想到个主意,“不如,咱们去找太子殿下做主!”
听到这里,柳承徽嗤笑一声,通红的美眸中满是嘲讽。
“不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爱重她,太子殿下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们这些妾室。”
“况且,我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有猜测,这无凭无据的,闹出来,旁人也只会说是我在诬陷太子妃,届时倒霉的只有我。”
闻言,喜儿顿时慌了神,脸上毫无血色,满眼都是惊恐和对柳承徽的心疼。
“承徽,那咱们是不是只能就这么算了。”
柳承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我不会就这么算的,她害了我的孩子,我就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说着,她低声对喜儿耳语了几句。
与此同时,后面院子里的钱奉仪也查到了些线索。
钱奉仪花钱找了个内侍去调查当初给她开纤体药的大夫,但查来查去对方都没查出什么问题。
于是,钱奉仪便只能用掉大半积蓄收买人去调查被发配至掖庭的沫儿。
这一查,很快就查出可疑的地方来了。
“沫儿被发配到了掖庭后,没两个月就病逝了,尸体被丢在乱葬岗,但奇怪的是,她的家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早早就在乱葬岗等着,替她收了尸。”
要知道沫儿的祖籍在蜀州,离京城可是很远的,他们竟然能提前收到消息赶来京城给沫儿收尸,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小宫女秋菊道:“奴婢托兄长去查了沫儿的家人,发现他们曾在太和十九年的年初突然变得富裕,搬去了县城。”
沫儿的父母就是在地里刨食的,没什么别的本事赚钱。
在地里劳作一年,到头来赚到的钱交了户税和地税后,就只够自家人嚼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骤然变得富裕着实可疑。
村里人去问他们时,他们说是早年被采选去当宫女的女儿办事得力,贵人给了不少赏赐,她顾念家人,便寄了不少回来。
闻言,钱奉仪气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里都是压抑的怒火。
太和十九年的年初,沫儿都被发配到掖庭了,哪里能得到她的什么赏赐?
唯一可能的便只有让她流产的这件事上!
好啊,亏她一直信任沫儿,沫儿被发配时,她还愧疚得不行,一直哀求太子殿下饶恕沫儿。
没想到,她竟成了那种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蠢货,被耍得团团转。
钱奉仪深呼吸几口气,忍着怒火问道:“可有查出沫儿在东宫时与什么人接触得多?”
秋菊想了想,道:“她和宜秋宫的掌事宫女接触得比较多!”
听到这里,钱奉仪脸色一沉,心中惊疑不定,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涌出。
不巧,她今日无意间发现宜秋宫的掌事宫女是太子妃的人。
她晚上吃得有些多,出去散步消食时,刚好看到柳奉仪的贴身宫女在和掌事宫女在偏僻之处会面,她好奇之下跟了过去,听了一耳朵。
片刻之后,她整理好表情,给了秋菊赏钱,“离开的时候躲着点人,别让人发现了。”
“是!”
秋菊离开钱奉仪的房间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来到郭奉仪的窗户底下,轻轻的敲了两声后,这才翻墙离开。
屋里裹着被子的郭奉仪勾了勾嘴角,柳承徽和钱奉仪都已经怀疑太子妃了。
白承徽和吴昭训、金奉仪三人那边应该也快了,估计就这几日了。
等她们都知道了,这东宫一定会很很热闹。
“真期待啊!”
郭奉仪笑叹了一声,便裹着被子回到床榻上。
没一会儿,她就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