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怀疑,但现在张巡确定,烟酒店和强哥有很深的联系。
为什么?
首先就是客源。
大力水这东西,谁是主要用户,还不是像张巡这种人。
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缺钱了不想从正经来路找,一心想走违法路子的小混混。
这种人就是最大的基数。
再上层一些,人家有更高级的,寻找刺激的办法。
毫不夸张地说,幸福里住的全是大力水销售的目标群体。
整个幸福里算上张巡在内,都是客源。
所有人都知道幸福里这地方危险,可偏偏老板娘把店开在这。
图的是什么?
单纯地赚烟酒钱,还要承担着被人抢被人砸的风险,完全不值当。
那图的就只能是这客源了。
散庄强哥的交易地点,又定在了后门的绿色垃圾桶旁,从烟酒店看去,一览无遗。
怎么可能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呢。
开烟酒店,周围全是潜在客户,而这些人要买烟买酒,全部都会到店内来。
老板娘穿得花枝招展,更方便产生话题,一来二去,潜在客户就被摸了个透。
再将信息递给那个强哥,强哥再想办法联系,一切也就成了。
这生意不就做大了吗。
烟酒店是幌子,大力水才是关键。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在这看店的是老板娘,而且要穿得引人注目些。
要是个糙老爷们在这,谁能买完东西不走,再出门随地吐口痰骂上一句真丑。
除此之外,张巡还通过侧写和推理发现了另外一样有趣的事情。
他打算借着这件事,直接卧底进强哥的团伙当中。
可以省去很多时间和步骤。
“怎么样?姐姐,考虑得如何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老板娘看着悠然的张巡,晃了晃手腕,慢慢走到了收银台内。
她没有回答张巡的问题,而是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
“收保护费的,还是三七分。”
“对。”张巡稍稍坐起身,看着老板娘,“三七分好啊,你有的赚,我也有的赚,求财的人不就图个平安吗,这平安我保了。”
“这样吧,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不你先走,明天早上再来,我给你个答复?”
老板娘耐着性子说道。
“那不行啊?”张巡果断地摇摇头,“不行不行,今日事今日毕,不能拖到明天,再说了,有什么可商量的,你要跟谁商量,直接打电话。”
“小兄弟是这样,你说的在理,但是三成实在是太多了,我得和我老公商量下,一言半语地在电话里也说不通,就明天吧。”
眼看着快要到5点了,她真的不想再和这痴呆一样的张巡纠缠了。
在推理和侧写的加持下,张巡几乎完全还原了事情的本质。
正如他所想,这烟酒店的老板娘,就是是强哥团伙里的人,叫做姜梦竹。
幸福里这一片区域,她主要在负责,强哥还在幸福里给她配了十来个小弟,应付不平的事儿。
强哥说了今天5点有新人第一次拿货,让她上点心。
结果就碰见了主动来找茬的张巡。
“姐,你误会了。”听了姜梦竹缓和事情的借口,张巡直接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
“误会了?”姜梦竹一愣,“不是你说的吗,三七分,小本生意,给出去三成,的确是大事,你得给我点时间考虑和商量啊。”
随后她就看见张巡手一招,比了一个数字七。
“姐,你长得漂亮也不能做美梦啊,七成是我的,你们留三成。”
自从被强哥安排到幸福里来,姜梦竹遇见了太多人,在她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她自认再狂的小混混,都能摆弄得了。
可偏偏眼前这个张巡,她有些叫不准了。
这是哪个精神病院放假,把他放出来了。
要七成!
这也就是强哥不在,要是强哥在,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姜梦竹语气温和地问道,她现在觉得张巡不是狂,是脑子有问题。
“姐姐,说这些都没用,我叫什么,你就不用管了,但是我要和你提一个人,你绝对认识。”
姜梦竹余光扫了一眼手机,还有十分钟就是五点整。
她下意识地透过无视了张巡,看向门外。
往常交易的人,都会提前一些时间来,可今天的这个,竟然还没到位。
她的耐心逐渐被消耗光了。
“小兄弟,七成就七成,我答应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姜梦竹已经打算晚上叫人把张巡给揍个半死丢马路边了,此时仍脸上挂笑,想赶紧把他支走。
“我的时间很值钱的啊,姐姐,七成那是刚刚的价格。”
张巡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大有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比着数字七的手变了变,成了数字八。
“八成?”姜梦竹再好的脾气此时也有暴走的趋势。
“不不不,姐姐误会了。”张巡笑着摇摇头,“是800。”
800这个数字一脱口,姜梦竹立刻反应了过来。
强哥给大力水的定价就是800一支。
眼前这人知道这个价格!
她立刻站起身,摸起手机,迅速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
这号码拨出去,不用有任何沟通,住在幸福里的打手小弟就会立刻赶过来。
“你是今天来取货的那个人?”
“对,就是我,老驴的朋友。”张巡耸肩,“这是干嘛,弄这么紧张,我就是来拿货的。”
“不过吗,咱也别在垃圾桶后面交易了,大夏天的,多味儿啊。”
事情已经摊开摆在台面上,张巡也不再遮遮掩掩。
“你们这卖大力水的,自己以为弄得很谨慎,到头来,稍微动点脑子,就能追到你身上,安全系数太低了。”
“我的保护费还真不是乱要价的。”
张巡说话的功夫,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年轻人冲了进来,领头的那个面相凶狠,脖子上一道显眼的疤痕足有十厘米长,像是一条阴险的毒蛇趴在那里,蛰伏。
“竹姐,怎么了?”
那人手伸向腰间,迅速抽出一把刀子架在了张巡脖颈,其余的打手分工明确,一部分人将张巡围住,另一些则是守在门口,拉下了店铺的铁皮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