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圈里一般非熟人,还得是关系好的人,轻易都不给人家看东西,因为这是个很得罪人的事儿。
我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心直口快了,见到苏老板此时阴沉的脸,我连忙笑着打圆场。
“苏老板,你别往心里去,我也就是看一乐,宋朝应该也有圆钉,或许就是我没见过罢了,你这盘子其他特征都对。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件儿赝品,那也是件仿到顶级的赝品,也是值大价钱的高级货。”
我这些安慰的话,显然并没有让苏老板得到宽慰,他沉默许久,眼睛盯着我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想起你是谁了,一个刘川兄弟,我一个朋友跟我提过你的大名。旁白的这位美女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您是是叫燕无双吧。”
我一愣,燕姐也是一愣,今晚从始至终,燕姐可是始终都没有暴露过姓名,况且就算道上的,知道燕姐本名的人也不多,眼前这个苏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眼下这事儿渐渐复杂了起来。
稍加平复神色,燕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老板不再纠结此时,笑了笑笃定的对我又突然来了句。
“刘川兄弟,你开个价,我就一个要求,把我这盘底的圆钉痕变成支钉。我知道你有这个手艺,价钱任你开!”
迟疑片刻,我连忙笑着打哈哈,起身就要走。
“哈哈哈,我哪儿会啊,您可别闹了,走了潘子,回去睡觉,明天下午还有事儿呢。”
说罢,红姐,燕姐,潘子我们四人就往门外走。苏老板一阵小跑到茶室门口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刘川兄弟,这事儿不急,我给你十五万,价格不满意咱们回头再谈,这是我的名片。这两天您忙完了请你离开赤峰前一定要联系我,拜托了!另外还请几位今天从我这儿离开后,我这盘子的事儿一定要保密!”
我手下了名片,随后,苏老板没有再阻拦我们的脚步,而是向我深鞠一躬,目送我们四人离开。
此时我心里猜测,这位苏老板一定是在这盘子上花了大价钱,即便是他有钱,但这盘子毕竟是汝窑,是真品大几百万,平常小藏家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看来苏老板是下了血本了。不过他的这份佣金估计我是没机会赚了,因为这事儿一旦让柴叔知道,知道我背着他接私活,对我来说可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当天早晨,我们并没有选择在苏老板的歌厅睡下,而是和红姐分别,我,燕姐,潘子,我们三人回到了我们自己住的酒店。
一觉儿睡到了中午,柴叔通知囊爷把我们挨个叫醒,在酒店餐厅的一间僻静的包房里,我们团队开了个会。
这是潘子第一次参加团队正式的会议,这小子坐我旁白,还有点小激动,直搓大腿。
柴叔开会依旧是以前的风格,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各位,就在刚刚王把头那边给了我信儿,坑子已经挖好了,大货出了不少,据说还有一件儿准国宝级的重器。咱们今晚就动身,后半夜去现场挑货!
下午是最后的休息时间,你们都准备准备,料理好个人的事儿,消息要绝对保密,咱们在这赤峰等了这么多天就为了这一刻!我不希望这次在任何人身上出任何差错!都听懂了吗?”
“听懂啦!”
囊爷,燕姐,我们四人异口同声,属我旁边的潘子回答的最响。
但回答完了这小子就像是二 逼似的小声问我。
“川哥,这次咱买古董不是去市场吗?什么市场半夜开门啊?坑子挖好啥意思啊?咱要买的古董是埋土里了吗?”
见一旁柴叔看了过来,我连忙猛 抽潘子后脑海让他闭嘴。
现在我才想起来,我怎么把潘子这茬给忘了,都带潘子进团队好几天了,始终藏着掖着的我也没敢告诉他,我们是从盗墓贼那进货,把古董往境外卖,干得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这时,柴叔的脸色疑惑中有几分阴沉,看了看潘子又看了看我。明显有些不悦。
看表情估计柴叔一直默认我已经把我们团队的真实成分告诉潘子了,结果他这头连内部会议都开了,潘子还是个白纸一张啥也不知道的外人,这就很尴尬了。
我嘴角抽了抽,看着柴叔尴尬地笑了笑。
一旁潘子还在揉着脑袋小声抱怨。
“你打我干啥啊川哥,我不懂问问还不行啊...”
柴叔笑容冰冷,突然开口给潘子解释。
“土坑指的是墓,古墓,挖土坑这件事儿用官方的说法是,盗墓!”
“啥?盗墓?”
潘子,一愣,嘴巴微张,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柴叔,没出息的双腿开始微微颤抖。
“盗...盗墓是犯法的吧...抓住了是要蹲笆篱子的吧...”
一旁囊爷拍了拍潘子的肩膀,吓得他一激灵。
“呵呵,小子,我们不盗墓,我们今晚后半夜是去古墓收古董。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潘子说话带着颤音,强行镇定腿依旧是在打晃。一旁柴叔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正削着苹果。
突然他拿着小刀俯下身蹲在潘子身前,吓得潘子直往后退。
“川...川哥...”
我连忙护在潘子身前。
“柴叔!你放心!今晚潘子这块儿绝对不会出问题!我拿我的命来担保!要不今晚就把他留在酒店,不带他去了!”
柴叔笑容阴郁,眼神犀利,笑着把刀和水果都塞进了潘子手里,站起身准备离去。
“他得去,今晚必须带上,咱们是一个团队嘛,呵呵。
散会!都回房间休息去!下午别乱走,晚上等我指令出发。”
说话间柴叔就要离开大厅,临出门前,燕姐叫住了柴叔,同我一起把昨晚在歌厅见到那个苏老板的事儿说了个仔细。
那个苏老板不断套话红姐,打听王把头团队的行踪,再到那个苏老板竟然认识我和燕姐,甚至知道燕姐的本名,还知道我会做活儿这件事。
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竟然知道我们这些事儿,足以让我们感到威胁。
当然,苏老板给我名片找我给他修瓷器这件事儿我没有说,燕姐也选择性的帮我保密了。
听完我们介绍这个苏老板的情况后,柴叔眉头一皱,说出了一个人名。
“苏广茂!”
原来柴叔许多年前就认识这位苏老板,只不过许多年前他还不是如今这位温文尔雅喜爱收藏的大老板,而是个一贫如洗,彻头彻尾的小流 氓。
后来小流 氓从首都流窜到内蒙,凭借着一股狠劲儿在赤峰扎下了根儿,凭着黑色的手段置下了一系列灰产,而后最近几年又成功洗白,成了如今这位颇有文化的儒商。
这人绝对是个狠人,在柴叔眼里也算够得上一号人物,不过柴叔对其有几分敬佩却只能远之。
这人喜爱古董,几年来几次三番找到柴叔想让柴叔带他也做一做古董生意,想要搞一搞投资,但都被柴叔拒绝了。
只因为,这位苏老板始终有一位生意上的密友,正是我们的死对头。
刘元宁!
“看来我们的行踪早就暴露在刘元宁的目光下了,或许从我们离开洛阳起,就始终被他监视着。今晚的行动,咱们更要小心了!”
柴叔最后分析并嘱咐了一句,随即我们散会,在忐忑中等待今晚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