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一间狭小的警用快艇驾驶室内,我、潘子、云峰、豆芽,以及李卫我们五人此时正被绳子和手铐牢牢捆绑。
此刻,海警船停泊在海上。透过玻璃,外面的海面上,成片的礁石在海水中若隐若现。我们依旧还在那片礁石区域,并没有离开。
骂骂咧咧,一阵俄语,两名俄国海警拖着老船长,拖死猪一样走进了驾驶室。老船长被揍得是鼻青脸肿,满身满脸都是血。
两名海警架着老船长的胳膊,老船长一边惊恐地看向我们,一边拼命地和海警解释着什么。
李卫听得懂俄语,用汉语给我们四个解释道。
“草!他妈的!这帮海警是黑的,现在正逼着老船长当人证,给咱们五个中国人扣上间谍的帽子,要伪装成意外处决我们!这帮海警要黑了你们包里的那些钱!”
一听这话,我们四个全是一愣,挣扎着半天想要反抗,发现绳子太紧。
我焦急问李卫,那老船长他怎么说。李卫骂了句。
“这怂货同意了!这老船长说他是被咱们五个劫持到海上盗取俄国沉船古董的,只要海警不杀他,他愿意指证咱们!”
两名俄国海警其中一个掏出了一支录音笔,记录着老船长所谓的证词。随后一个身穿海警服的大鼻子中年老子,带着另外手下两名年轻海警来到了我们面前,目光冰冷的扫视过我们五人,一挥手。
几名海警把我们五个拖出了驾驶室,来到船边,似乎要把我们处决,沉入海中死无对证。
生死关头,我挣扎着看向那个领头的中年海警,让李卫赶紧帮我翻译。
“长官,我们包里的钱和东西都给你,自愿送你们的!我们中国人有的是钱!这点钱都是蝇头小利,你没必要杀人的!”
那毛子警官看了看我,眼神戏谑,并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命令手下把我们往船舷上拖,不一会儿的工夫,我们五个被按在船舷的桅杆上跪成一排。那毛子警官掏出腰间配枪,命令手下把我们身上绑上铁块,场面如同处决犯人。
潘子都快吓哭了。
“川哥,咱们要死在这儿了吗?不是说这趟活儿没啥危险吗!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咱今天要在这外国阴沟里翻船了嘛!我不甘心啊!”
此刻云峰深深叹了口气,无奈悲凉的苦笑声中带着些许歉意。
“草他大爷的,狗日的毛子!就为了这两个钱,呵呵呵....”
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脑袋上,豆芽也慌了,朝我喊道。
“刘川!来之前你不是说在国外有关系吗?提人啊!快和这死毛子提人啊!死活也得试一试啊!老子也不想死啊!”
豆芽的话提醒了我,对呀,我咋差点把我那位毛子顾客,洛夫给忘了呢!他不是说他妹夫是什么俄罗斯海关的大人物嘛!
随后,我赶紧让李卫给翻译,向那位领头儿的毛子警官报出了洛夫的名号,提了提关系,又把洛夫的电话给了他。
这一次,名叫安德烈的毛子警官闻言果然没有轻举妄动。他命令手下停止了动作,转头拿着卫星电话走进了驾驶室关上了门。
等待死亡宣判的过程中,时间从未像此刻一样煎熬,两分钟后,安德烈终于回到了船头,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
安德烈也不说话,目光在我们五人身上扫视片刻后,掏出一盒烟,他自己点上一支,又命令手下给我五人一人散了一支,塞进嘴里点燃。
安德烈指了指李卫,示意他翻译。随后看向我,问了我一些关于我们几个中国人身份信息的问题。
我松了口气,愿意交流就是好兆头,就有活着的希望。
我自然也没有说实话,说我们几个是做古董生意的商人,来俄罗斯是为了高价收古董,听说那老船长知道海里有一批宋朝时期的外汇古瓷,这才冒险来到此地,打算让老船长下海去捞古董,我们现场用现金收购。
我们随身带着的包里那些现金卢布算是定金,如果这次水里捞出的东西量大,后续我们还有大批尾款给这位老船长。原本交易都很顺利,老船长正要下水给我们捞古董,只是点背遇到了那些长着两只脑袋的怪物鲨鱼。
那老船长一听都懵了,在我嘴里这个打鱼的好像成了什么跨国古董走私巨头,他想解释当初就管我们几个要了几十斤伏特加,带我们来一趟而已,也没说涉及这么多钱啊!
然而安德烈并不打算听这个小小渔民船长的解释,老船长刚想插话,他一挥手,手下两名海警又是一顿毒打。
见安德烈似乎是信了我说的话,云峰见此机智的插话补充,提起了我们包里那两把已经打空了子弹的俄式冲锋枪,那种军用制式冲锋枪只要边防部队才能装备,安德烈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
这一点足以说明了我们没有撒谎,的确是有他们俄国海关的边防军大佬支持我们的行动。我们五个外国的偷渡客倒是没什么,他安德烈神不知鬼不觉在海上捏死也就捏死了。
但如果这件事背后的利益关系还牵扯到,头顶上的那些大人物,他安德烈一个小小的海警队长是万万得罪不起,也不敢随意处置的。
交流完毕后,安德烈思索片刻,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四名海警给我们五人松绑。
安德烈搓了搓下巴上的胡子,满是刀疤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用生疏的汉语对我们说道。
“朋友!一起!朋友一起发财!发财!”
我们松了一口气,只见安德烈突然拔出手枪,向身后猛地一枪!那位老船长的前额上瞬间多了个洞,身子一歪,脸上满是茫然地倒在了甲板上,鲜血混着脑浆从后脑勺缓缓流出。
两名海警熟练的将老船长的尸体挂上铁块,随手扔垃圾一样扔进了海里,不到两分钟的工夫又用拖布擦干了甲板上的血迹,这些海警全程面无表情,似乎已经干惯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