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岭,那死光头的话不假,今晚木偶会为了搞我们真是下了血本,果然派了不止一伙人。
“都抓稳了,草他妈的!撞过去!”
我一声暴呵!
老三点了点头,猛踩油门!
“坐稳了!呵!”
老三喉咙里滚出一声粗哑的低吼,油门踩到底的同时,方向盘被他攥得咯咯作响。这一波操作很聪明,我们的车头脆,侧面钣金厚,老三利用加速惯性来了个原地漂移猛地撞开了前方拦路的黑色越野车!
车内一阵猛烈旋转,破旧的吉普车引擎发出濒临崩溃的咆哮,像头濒死的野兽在土路上疯狂挣扎。稍稍喘息片刻,一阵鸣笛声响起,我死死抠住座椅边缘,眼睛不敢离开后视镜里那几道越来越近的惨白光柱。
郑六子惊慌大喊。
“追,追上来了!老三!开车啊!”
经历了刚刚的撞击似乎磕到了头,让老三有点迷糊,我猛推了老三一把,他才缓过神儿来,眼瞅着后面追上来了。
“他们加速了!至少三辆!快!其中一辆是改装过的皮卡,后斗里有人探出头了!”
虽然慌了,狄清华的声音依旧冷静,下意识的看向了我腰间的手枪,我没有犹豫,直接把手枪递给了他。
狄清华率先发难,单手伸出车窗朝着后斗里的人一阵搂火儿,几秒钟便清空了弹夹,一阵火星闪烁,打得后斗里的几名马仔抬不起头。
但同一时间,侧方另一辆车里几名木偶会的马仔瞬间开火儿,远处漆黑夜色中一阵枪火闪烁,一排子弹雨点般朝我们飞来。
狄清华反应极快,把露在外面的胳膊往回一缩,几发子弹打在车梁上,其中一发飘进了车里,瞬间撕裂了络腮胡猎人老大的耳朵。
“大哥!”
猎人老四焦急上前查看,络腮胡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鲜血流淌,瞬间让他暴怒得如同一直棕熊!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持一把老式冲锋枪,随手又塞给老四一把手枪,怒骂道。
“操 他妈的!老四!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他抄起枪,对着后窗就是一梭子,子弹打在追车的车身上溅起火花。老四也跟着开火,枪口的火光在黑暗里一闪一闪。
但后面的车似乎毫不在意,依旧疯了似的往前冲。两方子弹互换,激烈交火中!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吉普车的后轮胎爆了!车身猛地向一侧倾斜,老三拼命稳住方向盘,车子在土路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差点翻进旁边的沟里。
“轮胎爆了!操!”
老三嘶吼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前面是个急转弯!老子拼了!”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擦着路边的树干险险拐过弯,后面的追车因为速度太快,差点撞在树干上,暂时慢了下来。
老三不甘地把油门踩到底,强行压榨车子最后一点性能,破旧的吉普像是被抽了脊梁的疯狗,在坑洼的土路上蹦得更高,引擎发出“嗷嗷”的哀鸣,像是随时要散架。
车后厢的铁皮被子弹打得叮当乱响,一块后窗玻璃“哗啦”碎成渣,夜风裹着尘土灌进来,迷得我睁不开眼。
“左边!土坡!冲过去!”我抹了把脸,对着老三的耳朵吼。
老三眼角一扫,方向盘猛地向左打到底,吉普的右轮碾过土坡边缘,车身腾空半米高,重重砸在地上时,我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死死咬住舌头才没叫出声。
后面的追兵显然没料到这野路子,最前面那辆丰田越野车猛地急刹,轮胎在地上划出两道黑印,差点翻进旁边的深沟。
老四趁机半个身子探出后窗,对着丰田的前胎连开两枪,“砰砰”两声,丰田的左前胎瞬间瘪了,车身歪向一边,速度骤降。
“老四!像样!干得漂亮!”
络腮胡老大咧嘴狂笑,露出两排黄牙,对着后面另一辆追兵又是一梭子。狄清华眯起眼,盯着前方黑暗处,帮忙指挥路况。
“五十米!右转!”
老三没有丝毫犹豫,方向盘一打到底,吉普在路口来了个漂移,车尾扫倒一排灌木,枝叶噼里啪啦抽在车身上。
刚拐过去,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回头看时,那辆瘪胎的丰田撞上了路边的枯树,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
但剩下的两辆追兵依旧紧咬不放,引擎的咆哮像索命的鬼哭,越来越近。突然,狄清华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方有木桥!小心!”
话音未落,吉普“哐当”一声碾上了木桥,桥面剧烈摇晃,几根木板应声断裂。
老三死死踩住油门,吉普像脱缰的野马冲过桥去,身后的追兵刚踏上桥,桥面就“咔嚓”塌了一半,最前面的那辆车半个轮子悬在空中,进退不得。
“妈的!甩掉了!”
络腮胡老大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混合的液体。我却没放松,盯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码头轮廓,心里默念。
“快艇一定要在……一定要在啊!刘元宁!敢耍老子,老子他妈的做鬼都不放过你!”
几秒钟后,老三的吉普终于冲上了码头的沙石地,远远就看到一艘绿色顶棚的快艇停在岸边,船上有个人影在船头的雾灯下招手,隐约可见那人的一头蓝毛,是刘元宁手下的那个阿炳!
郑六子兴奋大喊!
“船!真的有船!”
“快!快下车!”
这一刻,我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算是松了口气。但紧迫的枪声很快又把我拉回了现实。后面木偶会的那群臭虫也停车压上来了,狄清华,猎人三兄弟正在卡着吉普车当掩体拼命的火力压制着对方不让过桥。
“刘叔!我快没子弹了!还有没有弹夹?你们先走!我掩护!”
闻言,我顶着对面的火力冲上去,掐着狄清华的后脖子,拽着他往船的方向赶。我边走边低声怒吼道。
“轮不到你出头,他妈的赶紧上船,今晚他们四个谁都能留下,唯独你不行!”
狄清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冰冷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负责情愫,不再争辩,我二人快步朝着眼前绿皮子快艇跑去。
“哈哈哈,刘老板,咋搞了这么大一条尾巴,要不要小弟帮你收拾一下啊?”
不远处,一头蓝毛的阿炳嘴里叼着烟,一脸悠闲地指着远处木偶会的追兵戏谑道。我扫了一眼,船上不见刘元宁的身影,除了阿炳以外只有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敦厚的样子像是开快艇的船长。
闻言我呵呵一笑,镇定道。
“行,阿炳兄弟,见笑了。老哥我请你帮忙,我道是想看看你怎么帮我料理掉这坨尾巴!”
此刻,猎人三兄弟弹药已经打光了,郑六子更是吓得身子蜷缩着像条大虾,对面的几个木偶会的瘪三已经冲过了木桥,快到眼前了!
“行,好说!”
阿炳应了一声,只见他不慌不忙,转身走向船头,掀开一扇防水布,下一秒,一挺美式M系列的悍马车载重机枪出现在不起眼的快艇船头。
我目光一滞,忍不住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