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趴下!”
阿炳手里的烟潇洒一扔,一声大吼,大口径重机枪火力全开,火光犹如炎龙咆哮,一时间飞沙走时,道道流星火雨掀起泥土血肉横飞!
谁家好人见过这阵势啊?不用提醒,猎人三兄弟和郑六子第一时间全都趴在了地上,我身旁的狄清华呆住了,我一把把这小子的脑袋也按了下去,再晚一秒就被横摆的机枪火线开了瓢!
一时间破烂的吉普车被子弹撕碎成了废铁,成了马蜂窝,子弹穿过吉普车形成强大弹幕,大面积泼洒覆盖在了断桥之上,碎木屑横飞间,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木偶会马仔直接被打碎了!后面的人也是第一时间卧倒,寻找掩体,被压制在木桥对面死死抬不起头。
阿炳的重机枪吐着火舌,弹链哗啦啦地抽进枪膛,每一发子弹都像闷雷砸在对岸。络腮胡老大拽着郑六子的胳膊往船上拖,老四跟在后面,时不时回头对着桥那边补两枪。我和狄清华扶着船舷爬上去,刚站稳,就听见阿炳吼。
“都他妈上来了没?老子要换弹链了!”
船长是个沉默的汉子,见人都到齐了,一把拉响引擎,快艇“嗡”地一声震颤起来,螺旋桨搅起浑浊的水花。就在这时,对岸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他们没子弹了!给老子大!”
我心里一紧,猛地把狄清华按倒在船舱里。
“咔咔咔!”
道道火光划破夜空,木桥对面的子弹如暴雨般爆发了一波,向船上扫来!其中一发子弹扫在船头了一个小型燃气罐子上,瞬间燃起火苗!
千钧一发之际,络腮胡极限反应,一脚把那燃起罐踹进了水里!轰隆一声!火光冲击波炸裂,迎面扑来!在船舷边掀起的巨浪差点把船掀翻。络腮胡老大死死抓住船边的栏杆,骂道。
“操 他妈的!哪个 傻 逼把燃气罐放船头的,差点让对面一锅端了!”
阿炳尴尬笑了两声,换好弹链,转身对着岸上就是一梭子,把那些冒头的木偶会马仔瞬间压了回去,几个倒霉的直接被子弹打得飞出去老远。一时间木偶会的人动弹不得。
快艇终于挣脱了岸边的束缚,柴油机轰鸣,老船长把操纵杆推到底,快艇像箭一样射向漆黑的江面。我趴在船边回头看,岸上的火光越来越小,木偶会的人影在夜色里变得模糊,只能听见他们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坐起来看向阿炳。
“刘元宁呢?他怎么不在船上?之前说好的求我办事亲自来接我?怎么着?这才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阿炳叼着烟,把重机枪盖好防水布。
“宁哥当然来了,答应你的事儿我宁哥说话一向是唾口唾沫是个钉!”
“那他人呢?”
“在前面的黑礁岛等你们,说是那边比较安全,本来他是想和我一起来码头的,是我强行不让他来的。”
闻言,我点了点头,拍了拍阿炳的肩膀。
“行吧,今晚多亏了你,兄弟。谢谢你救我们一命,也谢谢你宁哥。”
阿炳屌屌的样子并不领情,甩了甩头上的蓝毛,一把推开我的手去找老船长看行船路线了。
从大连到香港,直接做这艘小快艇去自然是不现实的,估计跑空十油箱也到不了,相信刘元宁自有他的安排,我便也不再多问,此刻只是庆幸自己当时同意了帮刘元宁去香港拍卖会上捡漏的事儿。
刚刚岸边激烈的交火儿,猎人三兄弟,和郑六子或多或少都受了点擦伤。没人重伤死亡这惊心动魄的一宿已经算是我们这帮人烧高香了。
但络腮胡老大此刻脸上依旧气得横肉直跳,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骂道。
妈的,今晚算是捡回一条命。不过木偶会这仇,老子记下了!到了香港,必须狠狠弄一下赵清晚那娘们!你们到时候谁他妈的都别和我抢!
我摆了摆手,笑着走开去一旁船舷边,抽烟了。漆黑海面上,看着滚滚向后的白色浪花显然了沉思。
我心里始终清楚,木偶会对我们而已就是庞然大物,现在已经算是彻底不死不休了。跟木偶会耗下去,无论是人力,财力,亦或是精力都会让我崩溃。可以肯定的是,我下半辈子无论是我还是我身边的人都别想安生了。
今晚运气好躲过了一劫,后续木偶会的这种骚扰只会无穷无尽让我下半辈子不得安生,几天以来一波又一波的袭击,我已经见识过了,早晚会死在他们手里,只是时间问题。
鸟无头不飞,现在我唯一结束这场噩梦的机会已经摆在眼前了,此次香港之行,就算不为了易枯荣的任务,为了我自己,拍卖会上的刺杀行动我也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赵清晚这娘们,必须要死!
海上日出很快,黎明很快迎来。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伴随着咸湿的海风,远处天边海平面上一座礁石小岛出现在我们眼前。
快艇渐渐靠近黑礁岛,礁石嶙峋的岸滩上,几道人影正站在一盏马灯旁等候。为首的正是刘元宁,他穿着黑色夹克,手里夹着烟,见我们靠近,挥了挥手。
老船长熟练地将快艇靠向一块平坦的礁石,我第一个跳上岸,扯出一副笑容,亲昵的叫了声。
“刘哥,别来无恙啊,今晚,多谢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