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云庭一本正经:“是孙大人。”
萧凤州从马车上下来,果然瞧见了急火火的孙大人。
一询问这才得知,是城外一处发生暴动,怀疑有山匪在城外伤人。
萧凤州面色顿时凝重几分。
城中先前流民四起,已经闹得本地许多百姓人心惶惶。
若是此刻当真出了山匪一事,只怕……
“备马,我随孙大人一同前去。”
原本还在为此时而头疼的孙大人见萧凤州愿意出面,自然是高兴得很。
萧凤州虽然在朝中备受争议,但在征战杀敌上,那可是一把好手。
萧凤州的名号打出去,这山匪也就该平息大半了。
原本准备回去的马车半路就掉头了。
而先前一直被萧凤州拿在手中的那幅画也暂时被留在了马车内。
当萧凤州再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天色暗淡,街上的集市此时也快收了。
孙大人脸上是笑意满满。
“不愧是萧将军,有你在,这城外倒是可以太平些日子了。”
萧凤州的名号一打出,什么所谓的山匪顿时没了原本的底气,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几个破皮无赖,抢占人财产。
孙大人这是笑呵呵的,萧凤州的面色这会儿却谈不上有多好。
“此事还是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比较好,免得惊扰了城中百姓。”
“如今像将军这样淡泊名利的,已经少了。”
孙大人在一边拍马半天,直到进了城这才与萧凤州分开。
萧凤州整整折腾了一日,连自己带回的那幅画都没有亲自送回到将军府。
此时眼中也多了几分疲惫,直接带人回了将军府。
不想才刚进门,萧凤州就听见了一阵抽泣声。
院子内,林娴玉这会儿正站在一边,身子都在抖着,脸上是梨花带雨的。
而宋云棠站在一边,正冷眼瞧着,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府上的佣人都围在一边,不敢多说一个字,直到萧凤州回来,这才齐齐的将目光落了过去。
仅仅是瞧了一眼,萧凤州就明显感觉气氛不妙。
在见到萧凤州后,林娴玉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整个人直接来到萧凤州的跟前,伸手拉扯着萧凤州的衣袖。
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浸满了泪水。
“凤州哥哥,我真的那么不受人待见吗?为什么,我只是想在哥哥的身旁生活……”
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属实是惹人怜爱。
要是放在以前萧凤州一定会认为是宋云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可现在,萧凤州竟不像先前那般了。
林娴玉更是有意无意的朝宋云棠那瞥了一眼。
看到银瓶心里一阵恼火。
“干什么?这事儿跟我家姑娘又没关系,往这儿看什么看?”
莺语这会儿也是护主心切,立刻丢去一记白眼。
“我家姑娘在将军府生活的本就十分小心,现如今出了这种事,你敢说与你家主子无关?”
“好大的胆子,主子还在这儿呢,轮得到你们在这儿叫嚷吗?”
刘总管低吼一声。
这一嗓子直接叫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随后刘总管来到了萧凤州的跟前。
“今日您走后,夫人也回宋家去了,等到下午时才回来,结果刚才宫中来人,说是下月有花灯节。林姑娘已经到了婚配的时段,花灯节时,叫林姑娘一同去呢。”
这花灯节向来是城中热闹的时候。
就连寻常百姓家未曾婚配的都能在城边放花灯给自己心上人。
宫中更是如此。
想来是昨天林娴玉入宫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皇后心生不满,所以才安排林娴玉嫁得远远的。
眼看林娴玉那副急着告状的样子,宋云棠只觉得自己的一颗真心全都喂了狗。
要不是害怕自家人昨日担心自己,找林娴玉的麻烦,她至于一大早就折腾回家吗?
在父亲和兄长面前,宋云棠也说了将军府不少好话。
至于皇后那边,昨天宋云棠也是哄的好好的。
不就是担心自己一个女配莫名其妙的遭人暗算给宋佳惹来麻烦吗?
至于这花灯节的安排,宫里的人也是说的明明白白,这是皇上的意思。
要怪只能怪林娴玉自己昨天非要傅砚,现在倒把一切想往自己的身上惹呢。
“上头的意思,谁也驳不了。”
宋云棠无视了林娴玉那哭唧唧的样子,只是抬头凝视着萧凤州的眼睛。
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宋云棠没有瞧见心疼与怀疑。
反倒是一种看不清的微妙。
那是宋云棠从未在萧凤州脸上看到过的神色。
但眼下,她更想为自己出一口气,自然也就顾不上萧凤州是怎么想的了。
“先前已经推脱了几次,圣上怕是有些恼了。此次花灯节推脱不得了。”
宋云棠的声音平静,更像是在和萧凤州商量。
谁知这话一出口,林娴玉反倒哭的更伤心了。
“凤州哥哥我不要跟你分开,我想一辈子都留在将军府,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萧凤州本想和宋云棠商量。
可林娴玉这么一闹腾,两人就连说话都说不干脆。
宋云棠只当萧凤州这会儿是心疼着林娴玉。
“如果你有别的安排,那是最好,只要别影响到你我就行。”
宋云棠只觉得耳旁一阵聒噪,同时也觉得昨日自己对萧凤州有那么一丁点的心动实在是可笑。
这男人的心里早就已经塞满了林娴玉。
给自己的那一星半点的温暖又算得了什么?
“银瓶,我们回去,反正此事也与我们无关。”
宋云棠的语气里多少还带着几分怨气。
银瓶和金盏想帮自家主子出口气,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的跟着。
萧凤州欲言又止,只剩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些日子的相处,萧凤州看得出宋云棠早已不是自己印象当中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千金小姐。
如果她真有促成,林娴玉和别人的想法绝不会在新婚之夜主动疏远,更不可能早上特地回宋家去。
她不是那种告状的人。
这一点萧凤州十分肯定。
不知不觉间他对宋云棠的信任早已超乎他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