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雅一声闷叫,哀哀求情。
“我说,我说,这也是皇后娘娘给的。她说若是您在路上没有被迷晕,让我把这药下到您的茶水里。”
“那你也真的听话呀?”
“公主我错了,我真的没办法,如果我不照做,皇后娘娘就要杀了我,我也不想害您的。”
穆寻冷哼一声。
看来真的不能做好人。
琴雅从小在将军府长大,好衣好食供着。
别人还以为她是将军府的二小姐。
没想到她恩将仇报,包藏祸心。
待穆寻受辱回到燕朔之后,琴雅还假惺惺地埋伏在她身边伺候。
如今细细想来,原来那些年的一举一动。
都被她如实汇报给了那对恶毒的帝后。
直至刚才,自己还不愿意相信是她所为。
穆寻啊穆寻,长点脑子吧。
“还有没有什么事隐瞒我?”
“真的没有了……公主,求求……”
穆寻又朝她的腿上扎了两刀,她也只是哀哀求饶。
看来真的没说谎。
穆寻摇摇头,将她从后车门扔了下去。
一声惨叫之后,被后方疾行的马车碾死。
车队停了下来。
外面一阵骚动。
一个送嫁侍卫闯了进来。
“公主,您……为何杀了她?”
穆寻用婚服的下摆擦着刀上的血。
眼皮也没抬一下。
“我心情不好,想杀个人解解闷。”
“你!”
侍卫正想上前,被领头的拦下了。
对他悄声低语。
“别惹事,将她送到那边,有的是她受。”
声音虽小,穆寻是习武之人,听得真切。
看来,这侍卫都被申家收买了。
元康竟浑然不觉?
还以为他有多聪明呢。
看来,申家羽翼渐丰了。
穆寻冷笑一声。
接下来,要装晕了。
她将花冠里的玉管全部拔掉,悉数扔了出去,再将花冠重新戴上。
然后闭目养神。
晚上是一场大战,应该好好休息。
过了许久,她感觉到有人掀开车帘。
试探她的鼻息。
“已经晕过去了。”
“抬走。”
穆寻闭着眼睛,任人摆布。
一阵喧闹之后,回归安静。
她半睁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榻上。
屋内飘着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香气。
就在此时,殿外响起脚步声。
她连忙闭上眼睛。
“大王醉了,我送他进去安置。”
一个粗壮的声音伴着沉沉的脚步声。
门重重关上。
穆寻感到自己身边的被褥陷了下去。
一阵冰冷清冽的味道传来,混杂着淡淡的酒气。
然后一双手在解她的腰带。
穆寻猛地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的虬须汉。
见她醒了,他脸上猥琐的笑容马上凝住。
上一世,就是此人安排她和夜阑王的好戏吧?
再转脸,身边还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男人。
想必这就是夜阑王容骞了?
“你……”
未等那虬须汉开口,穆寻跃起抓住他的头发,快速截断他的喉部经脉。
“额……”
他喉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她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咔嚓一声,骨头碎了。
再将他的手腕也扭了两下,手脱臼了。
最后轻轻一甩,虬须汉直接砸到地上。
穆寻蹲下,用刀抵着他的喉咙。
另一只手拿出一枚中指长的钢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许叫喊,否则我马上戳瞎你眼睛,懂了吗?”
虬须汉捣蒜似地点头。
“谁派你来的?”
“大王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穆寻叹了口气,耐性全无。
“还不老实,”
她抽出怀中匕首割下他的一只手掌,鲜血直流。
虬须汉痛得大声惨叫。
外面却没有动静。
想必他已经遣散了门口的侍卫。
穆寻对着他的要害又是一脚。
“再不说实话,我让你当太监。”
虬须汉惨叫一声,连连求饶。
“我说,我说。是燕朔王命我将大王灌醉,再送回房。”
“还有呢?”
“他说,北靖皇帝会让人把新王后送过来,我只需让你们……”
穆寻眼角泛红。
申静筠可真毒啊!
她瞥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容骞,脸色微醺。
所以,夜阑王也是冤大头。
“你喂他吃了什么药?”
“是……迷情药……”
“燕朔王何时派人来?”
“他们已经在城外等候,就等我的消息。”
“哦,那就让他们慢慢等。”
她随手撕下一块布塞到虬须汉的嘴里。
然后坐到床边,仔细端详容骞。
他仍未醒,眉间带着醉意,眼睫微动。
俊朗的面容被酒色染上红晕。
整个人如被炽火灼烧,气息急促,嘴唇微张,添了几分颓败之美。
穆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眸中只有冷意。
“醒醒!”
她低声骂了一句,一巴掌抽了过去。
容骞被打懵了,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他的脑中轰然炸裂。
穆寻扯住他衣襟,将这个高大的男人硬生生拖离床榻。
朝屋角那口浴桶拖去。
然后毫不犹豫将他的头死死按进寒冷刺骨的水中,水花四溅。
他挣扎了一瞬,本能要反抗。
可脖颈却被她狠狠压着,动弹不得。
数息之后,她猛地将他拽起。
容骞剧烈地咳出几口水,湿发凌乱垂下。
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但迷乱的红意终于退散,眼神渐渐聚焦。
她持续用力扇着他的耳光。
容骞梦见有个女子不停打他脸。
他终于受不了,狂喊道。
“别打了,别打了!”
睁开眼,竟真的有个女子在扇他耳光。
他坐在地上喘息,冷水顺着下颌滴落。
当他终于看清,站在他面前的女子。
身穿红色婚服,五官明艳,脸上却布满杀气。
此女正垂眸看着他,唇角讥笑。
“夜阑王,酒醒了吗?”
容骞舔了舔唇角,声音沙哑。
“……你是……”
“穆寻,北靖镇北将军。”
“北靖的将军?为何出现在此地?”
“来燕朔和亲,顺便救你全家!”
她缓缓蹲下身来,与他平视。
“救我?”
容骞缓过劲来,发现自己浑身不对劲。
“你的好部下给你喂药……”
穆寻向地上那人怒了努嘴。
“你自己问他。”
容骞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人。
那人已经浑身颤抖,身下一大摊血。
容骞明白了七八分。
目光微凝,嘴角却浮起一抹笑。
“……你还手下留情了?”
穆寻扬了扬下巴。
“你的人,当然要把命留给你,我只是先帮你卸了他的手脚筋。”
“身手倒是不错,就是性子暴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