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沉浸在悲伤之中,直到吴父的回来才打断这一切。
吴父看着自家客厅中的这一幕,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而是不耐烦皱了皱眉:“又哭什么呢?”说完,他扫了一眼姜野和时九,微微压低了声音叹了口气:“事情还没结束吗?”
短短两句话而已,就能看出吴父对这个家已经很不耐烦了。
时九率先站起身:“你好,上次我们见过,这次登门是因为案情有了新的发现,希望你们能配合警方工作。”
“还要怎么配合,实在不行,你们把这个不争气的带走!”吴父无奈的说,明显是不想再理会任何事情。
姜野正暗想,不知道这个家庭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吴母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她听到这话,立刻暴跳如雷,张牙舞爪的朝吴父扑身过去,‘啪’!的一声响,再大家都措不及防的时候响亮的一个耳光扇在了吴父脸上。
“你这个女人!”吴父反应过来,立刻抓住吴母即将要再次挥舞起的手:“供你吃供你穿,结果你给我生个这么一个不争气的野种出来!董湘琴,老子对你们母子俩仁至义尽!”
一场家庭伦理大戏就在姜野和时九面前上演。
“爸……?”
吴林聪眼眸闪烁着泪光,不可置信的缓缓抬头,看着自己的父母,想必心中五味杂陈:“爸……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你是野种!赶紧滚出我的家!”
时九察觉到场面越发不可控制,立刻起身将吴林聪带回他自己的房间里,回头看了一眼姜野,有默契的向她传递把吴母带走。
姜野会意后,立刻跟着起身,走到吴母身边小声的对她说道:“我们聊聊。”
可能是姜野是在场的唯一女性,吴母放下了尖锐,任由姜野揽过自己的肩膀走去了主卧。
吴母坐在了床边,双手掩面,肩膀一起一伏,低声的呜喃着:“我就知道他一直介意,忍了这么多年,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告诉孩子,我就知道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姜野有些不忍,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递到了她手中:“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吴林聪。”
“可是我儿子不可能杀人啊!”吴母摇摇头:“我儿子虽然是顽皮了一点,但是他本性很善良的,小时候他遇见乞丐,会把口袋里的零花钱都塞给人家,你说......你说这样的孩子,身上怎么可能会背上两条人命呢?”
“吴林聪昨天去哪里了?”
“他最近都很乖,自从上次从警察局回来,就变得很沉默了,好像心里有事,但问他也不说,昨天......”
吴母想了想,笃定的回答道:“昨天他收到了一个快递,然后就说是学校寄来的资料,得回去处理一下,他回学校了。”
得到这个回答,姜野没说话,而是把事先用手机拍下的嫌疑人画像展示给吴母看了一眼:“吴林聪昨天出现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出现在老烧炉厂的员工宿舍小区,并且在现场,我们发现了第一嫌疑人与被害者的电脑,上面有所有的聊天记录!他骗了我们所有人,你是最了解你儿子的,你觉得,他到底是在为谁隐瞒真相?”
姜野看着她,一字一句,十分认真的问。
她想让吴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事关人命,不是她对儿子的信任就能洗清嫌疑!
吴母的手像脱力一般,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腿上,缓缓抬起头,她绝望的看向姜野,喃声道:“可是聪聪不会杀人的,他肯定是被胁迫的,警察同志,你帮帮聪聪,我是他妈妈,我了解他,他不会杀人的!”
姜野叹了口气:“那你就协助我们,让他说实话,你知道吴林聪和谁走的很近吗?或者这几个月,有没有什么很反常的点?”
吴母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想了很久,才回答道:“聪聪很喜欢上网,要不然就是打篮球,同学也就哪么几个玩的非常好,但我基本都见过......都是些跟他一样的大的孩子而已,要是说无话不说的人,那可能就是周明了,我一般不喜欢他和周明过多接触,他太老油条,还接触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我怕他会带坏聪聪。”
“那昨天他收到的快递是什么?盒子还在吗?”
姜野的语气急切的问。
吴母摇了摇头:“他一起带出门了,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没有东西了。”
姜野感觉在继续询问下去其实也是无果的,突破口还是在吴林聪那里,便准备去看看时九和吴林聪聊的怎么样,谁知一开门,就对上时九无奈的眼神,看样子,也是一无所获。
姜野回头看了眼吴母,示意让她去劝说吴林聪。
如果还是软硬不吃,那就只能采取强硬措施带会警局拘留了,拿时间跟他耗,当然,在警局可没有家中柔软的大床和可口的饭菜了,光是一间小黑屋压抑的审问室,就能让人喘不过气。
“聪聪。”
吴母小心翼翼的靠近吴林聪,蹲身在他面前,眼底泛着泪光的喊着他的名字:“聪聪,你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
吴林聪依旧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他额头前的刘海正好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聪聪,你跟妈妈聊一聊,有什么难事,爸爸妈妈都会帮你的,警察哥哥姐姐们也会帮助你,告诉妈妈,昨天你到底去干嘛了?”
吴林聪的房间挺大的,床是专门设计的悬浮款式,木质的床柜加上灰色的床平,一旁打了一墙玻璃门的衣柜,顶上投着射光,看起来很高级。·
姜野在等待的同时一边也在观察吴林聪房间的摆放,注意到他靠墙的书桌上,有一桶全颜色的水笔,看起来很新,应该是刚买回拆封不久,水笔一根接一根围在一起,却偏偏却在靠近边缘一侧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洞,看起来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