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彩见拗不过我,就答应让我在她家的次卧住了下来,但是警察叔叔,我真的没杀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莫小刘毫无刚刚的气势,拼命的给自己找补解释。
“你一共住了多少天?”
“半个月。”
“这半个月期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莫小刘低着头苦思冥想,他的呼吸声很重,额头一直在往外冒着冷汗,过了好几秒,才笃定的回答道:“特别的事情,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确定吗?莫小刘,现在你作为莫彩死前身边最频繁接触的人,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你是和她有经济纠纷的,包括你给吴榭临发的那条短信,种种证据,我们可以把你纳入犯罪嫌疑人的名列。”时九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一定还有隐瞒!
莫小刘不敢再看时九的眼睛了,抿着嘴唇一副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九和姜野看着他的模样,没有选择继续追问,而是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两双眼透出的目光如同探针,锐利的定在莫小刘的脸。
姜野拿起手边的笔,指尖紧紧夹住,漫不经心的开始转动着,她根本不急,也认同时九的审讯方式,毕竟像这类型的小混混,其实只是徒有其表,很明显,他不敢去骚扰吴榭临,顶多发几条短信吓唬吓唬,但对于莫彩,他却敢跟踪上门威胁,专挑软柿子捏。
所以,时九的方式是正确的,莫小刘肯定还有所隐瞒,但隐瞒的事情绝对与他脱不开关系,他也在害怕,害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了莫彩的死亡,或者是他在帮谁掩饰什么。
想到这,姜野身体微微前倾,开始按着自动笔的按键,‘咔哒、咔哒’细微的声音响起,节奏配合着时间,精准得如同某种倒计时,敲击着莫小刘僵硬的颈椎。
审讯室空气凝滞,沉重的如同固体,莫小刘双手放在桌面上,不锈钢冰冷的触感透过他的皮肤直抵身体深处,他害怕,犹豫,纠结,各种不安的情绪一点点的在侵蚀着他的大脑,仿佛左右脑在互相博弈,在权衡利弊,莫彩死了?其实死了谁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到底会不会牵扯上他。
“有一件事……”犹豫再三,莫小刘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双眼泛红看着时九说道:“大概搬进去之后的两三天,我一直都在找她要钱,但是莫彩说什么都不肯给我,我就威胁她,如果不给我钱,我就把大姑还有我爸都从乡下叫来,一家子都住进她这里,看她能躲去哪里,莫彩听我这么说,应该是有点害怕了,又拿了一千块钱给我,但是一千块钱根本不够,我在外面欠了人家五万块钱,那帮人又催的很急,所以我看实在是要不到了,就趁她去上班的时候,把这些年吴榭临送给她的贵重饰品都偷走了抵债,但是那帮人收了东西不认账,说这些饰品只能是当做暂时抵押在他们那边,限我一个月之内把钱还清。”
莫小刘抬手揉了揉眼睛,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继续说道:“可是一个月,一个月我去哪里筹到五万块钱,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莫彩,求她一定要帮帮我,莫彩说她也没钱,让我自生自灭,还说什么,可以让我在她那里住到找到工作为止,但如果我要是在张口闭口就是钱,她保证让我连她的影子都看不见,哼,我借的是高利贷,那帮人凶神恶煞,要不是他们天天去学校找我,老子就去随便读个专科继续享福了!莫彩这个贱人,她就是想看着我死!”
说到这,他心头又升起愤怒,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件事后的第二天,那帮人又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什么时候能筹到钱,我一着急,就告诉了他们莫彩再哪里工作,让他们去找莫彩要钱。”
姜野冷眼看着他,已经对眼前的莫小刘嗤之以鼻,莫彩说到底是他的姐姐,还是个女孩子,他明知道这帮人不是善茬,却还是选择把莫彩送到虎口中,简直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所以他们去找过莫彩?”
莫小刘低头避开时九的眼神,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但是那次过后没两天,莫彩下班回家我看见她特别狼狈,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被扯破了,一直哭一直哭,哭的眼睛都是肿的,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就只是看着我,让我从她家滚出去,当时她的表情像要杀了我,但是这关我什么事呢?她就算再外面出了什么事那也不是我干的,我都说过,只要她乖乖给钱我,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她就是不听,我们是一家人,出了事不得一起担着吗?”
姜野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她是第一次审讯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一家人,莫小刘是怎么说的出口这三个字!
“你根本就不在意莫彩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候,就不要在提一家人了。”姜野冷声纠正他,实在是恶心到反胃。
“我是莫家单传的男人!我大姑,我爸我妈,还有我奶奶,谁不把我当做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我说这些事情也就是替她找补,她莫彩就是靠在外面卖的货色,我们一家人没嫌弃她脏把她赶出家门都不错了,警察姐姐,你肯定是没有弟弟!”莫小刘提起这个话题,脸上沾沾自喜的惬意根本压制不住,无比自豪自己是个男孩,更何况单传,简直就是太子一般的存在。
在他的从小到大的生活中,莫彩就是他端茶递水的丫鬟,还记得有一次他和莫彩玩闹,他一不高兴就把塑料玩具用力的砸在了莫彩的脸上,奶奶都拉着他的手夸他有力气呢,莫彩哭了,哭了算什么,谁不会哭呢?再说了,能有多疼?还好奶奶狠狠地教训了莫彩那个贱人,看她还敢不敢跟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