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是说上一个司机是因为辞职你才去接手的303吗?”
陈默的目光有些狐疑,指尖敲击桌角的节奏越来越快。
“我…我…不知道!”
“陈大师!我当时也在疑惑这个问题。”
聂海峰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脸上也有说不出来的迷茫。
“那天回去之后你没有找你们领头的打听打听吗?”
陈默的眉头挑了挑,有些好奇地问道。
聂海峰听到陈默的提问,明显脸色更白了几分,沉声回道:
“打听过了!”
“陈大师,你可能不太相信!”
“我不仅上网查过303这条路线的往事,还亲自去了前任夜班303司机的家里。”
陈默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微笑,淡淡说道:
“是不是根本找不到有关于303路线的任何怪事和传说?”
“而且那个前任司机其实还活着?只是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
陈默话音刚落,聂海峰眼睛不由地睁得老大,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这…”
“陈大师!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
“您是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吗?”
“居然和我这几天打听到的一模一样!”
陈默轻轻拍了拍聂海峰的肩膀,打趣道:
“我要是真在你身上装监控,那岂不是连你昨天被媳妇赶出门外睡的事情也应该知道了!”
聂海峰一愣,看着陈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不为别的,因为这几天跑夜班以后生活不规律,公粮经常交不上,昨天他还真被自己媳妇赶出去睡沙发了。
陈默见到聂海峰这表情,笑容不由地僵硬在脸上,心想不会真猜中了吧?
为了避免尴尬,陈默连忙换了个话题:
“这些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
“你继续说说这之后的事情呢?”
经过陈默这一番打趣,气氛好了很多,聂海峰脸上的恐惧也消散了些。
“最后一天,也就是今天晚上!”
“经历了前两天的事情,原本今天晚上我是不想去的。”
“可老板告诉我,那些都是谣言,我看到的那些都不过只是幻觉,还说要是我再敢散播谣言,就扣我这个月奖金。”
聂海峰的声音透着无奈,指节握得发白。
“我家里还有房贷要还,孩子下个月就要交学费,实在不敢丢了这份工作,只能硬着头皮去发车。”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得像吞了块石头:
“发车前,我还把我妈特意托人在寺庙里求的平安符给挂在车上。”
“可刚开到第九站时,那串符突然‘啪’地一声炸开了!”
“平安符碎了一地,就连装平安符的布袋也被撕成了碎片。”
聂海峰咽了一口唾沫,紧紧抓着陈默的手,害怕道:
“你知道吗?陈大师!”
“当时那平安符离我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我眼睁睁地看着平安符在我眼前莫名其妙成了碎片!”
“我当时就想掉头回去,可方向盘像被焊死了似的,只能往前开。”
聂海峰顿了顿,语气放缓几分。
“不过还好,去的这一路上就只有零零碎碎几个客人上车。”
“到第九站时,那个红裙女人也没再出现!”
“一直到最后一站殡仪馆,都没有像前两天一样的怪事发生,那个时候我稍微放下些心来。”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两天没睡好出现了幻觉!”
聂海峰这时的脸色变得愈发惊恐,语气里透露的恐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
“我按照以前的惯例,在殡仪馆终点站停留了五分钟。”
“就在我想要打火发车时,车子却突然打不着火了!”
“无论我怎么拧钥匙,发动机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这时,车门竟然自己开了!”
“红裙女人慢慢从车门外的黑暗中飘了进来!”
“这次,她没坐后座,就站在我旁边的扶手上。”
“我看得很清楚!非常清楚!”
聂海峰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她根本没有脚!腰以下的位置全是空的!”
“我强忍着恐惧控制着自己移开视线,我以为只要装看不见就没事!”
“可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当时只感觉全身一阵发冷,没想到她竟然缓缓飘到我身前!”
“这一次!我和她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那个红裙女人的模样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因为她脸上全是一片血肉模糊!根本就没有脸!”
聂海峰说完,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全身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陈默见状,迅速给聂海峰的碗里倒上了一杯艾草茶,掐着后者的嘴巴灌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聂海峰才从刚刚那无力的感觉中脱离出来,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
聂海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穿在身上的衬衫都已经被打湿成透明状。
陈默见聂海峰已经缓过神来,轻轻在后者神门穴点了点。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红裙女人应该是已经缠上你了!”
聂海峰刚刚恢复的情绪又不由激动了几分,言语中满是恳求:
“陈大师!您一定要救我啊!”
“我还有一家子要养!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陈默眉头一皱,斟酌道:
“今天你是怎么回来的?”
聂海峰一愣,不敢有丝毫隐瞒:
“我当时已经被吓蒙了,连公交车都没管,直接从车上冲了下来。”
“一路狂奔往城区里跑,就连我的手机都还在车上!”
聂海峰见陈默一副打量神情,生怕对方不相信,连忙指了指柜台上的一叠钱:
“这三千块钱就是早上老板给我的奖金!”
陈默微微颔首,基本上心里已经有了个底了,淡淡道:
“我相信你。”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走上阴阳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