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迈步朝那处坟头走去,脚下踩过枯黄的野草,目光却始终在眼前的青石坟头上一动不动。
二虎紧随其后,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只觉得这山里的空气冷得刺骨,连呼吸都带着一股凉意。
聂海东扶着妍丽,让她抱着小棠站在山口,自己则快步跟上陈默,声音压得极低:
“陈先生,这坟是家父的,出什么问题了吗?”
陈默蹲下身,眉心间的金色光芒隐隐流转,仔细打量了坟前那截断香,断面却异常整齐,果然不是自然折断。
他起身用道眼扫过整个青石坟头,拨开坟头一侧的泥土,露出一小块泛着青黑的石头。
石头上隐约刻着一道扭曲的纹路,细看之下竟像个残缺的“魂”字。
“这不是普通的断香,是被人用术法震断的,用来阻断坟头的生气。”
陈默目光投向不远处那片被开垦过的山地。
“那些人挖的蓄水池,是不是在坟的西北方向?”
聂海峰听罢连忙点头:
“对对,就在西北边,离这儿也就百十米,挖得还挺深。”
陈默眉头微蹙,语气不由的严肃了几分:
“西北为‘乾’位,主一家运势根基。”
“他在这儿挖蓄水池,看似是引水,实则是聚阴。”
“只有把山里的阴气都引到坟地来,再借着那刻了煞纹的石头锁在坟里,这‘断魂局’才算布得完整。”
聂海东听着陈默的话,脸色阴沉了几分,疑惑道:
“陈先生,这局应该怎么破?”
“需要我吩咐人把他们挖的蓄水池给填了吗?”
陈默轻轻摇了摇头从布包里取出一把金钱剑,剑身上还穿着一串铜钱。
“现在还不行,你父亲坟头的生气和阴气已经融为一体。”
“贸然行动会对你们整个家族的气运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他转头对身旁的聂海峰和二虎道:
“聂师傅,你去把车上的糯米拿过来,撒在坟地周围三尺内,记住要撒得均匀,别留缝隙。”
“二虎,你帮我盯着山口,别让无关人靠近,尤其是小棠,绝不能让她踏入撒了糯米的圈子。”
两人立刻应声行动。
聂海峰快步跑向商务车,手抖却稳,将糯米均匀地撒在坟地四周。
二虎则守在山口,时不时朝妍丽那边望一眼。
见小棠依旧蜷缩在妍丽怀里,小脸苍白得像张纸,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
陈默握着金钱剑,走到坟前站定,口中低声念起口诀。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随着口诀声起,他手中的金钱剑突然发出嗡嗡的轻鸣,剑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陈默单手持剑,朝向坟头那块青黑石头猛地一刺。
石缝迅速渗出一丝黑褐色的液体,落在地上瞬间就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妍丽在山口看得真切,见那黑烟升起时,怀里的小棠突然轻轻哼了一声,小手微微动了动。
她又惊又喜,连忙低头唤道:
“小棠?小棠能听见妈妈说话吗?”
可小棠只是动了动,便又没了反应。
陈默余光瞥见这一幕,沉声道:
“别慌,阴气散了些,她的生魂能稍微稳一点,但这只是暂时的。”
“要彻底破局,还得找到那些人埋在蓄水池里的‘阵眼’。”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山路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挑着粪水走了过来。
看到坟地旁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热情的笑容:
“哎呀,这不是聂家兄弟吗?”
“你们是来扫墓的?”
“还没吃饭吧?”
“走!上我们家吃去!”
聂海东认出这正住在同一个村上的邻居王刚,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
记得王刚左腿年轻的时候出过意外,这些年连走路都费劲,更不用说挑粪了,可现在怎么……
但尽管心里有些疑惑,还是笑着接话道:
“不了王叔,还有些事没处理,您这是?”
被称做王叔的男人见到陈默手中的金钱剑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转瞬即逝。
笑着晃了晃挑着的两个粪桶:
“我来给地里的菜灌点料,刚好路过。这位小先生看着面生,是你们的朋友?”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盯着王刚的手腕。
那里戴着一串黑色的手串,每一颗珠子上都散发着与坟头相同的煞气。
他突然抬步朝王刚走去,金钱剑直指对方胸口:
“你这手串,是从哪儿来的?”
王刚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差点一个没站稳: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手串是我的!怎么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想抢啊!!”
王刚说着,马上放下扁担,双手死死护着左手手腕上带的煞纹手串,似乎还挺宝贝。
聂海东见陈默如此严肃的模样有些诧异,他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陈先生?这手串有什么问题吗?”
陈默闻言微微颔首,语气凝重道:
“这手串不是一般物件,上面有一股和坟头上一模一样的煞气。”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露出一副震惊表情。
聂海峰眉头紧皱,他哪里不明白陈默的意思,上前道:
“陈先生,不可能吧,是不是你看错了?”
“王叔可是从小看着我俩长大的,他怎么可能和这件事还有关系。”
“再说了,王叔一辈子没出过村,他怎么可能懂这些东西?”
聂海东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不过他并没有反驳陈默的话,而是斟酌了片刻,对着王刚道:
“王叔,你放心,我这朋友没有恶意。”
“只是最近遇到些奇怪的事,可能和你手上的镯子有关系。”
王刚听到聂海东发话,脸上的警惕之意似乎消减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我还说他看上我的宝贝了。”
“宝贝?”
聂海东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好奇道:
“我倒是看不出这手串的材质,难不成还是什么少见的玉石?”
王刚听到这话轻轻摆了摆手,笑着道:
“不是,这玩意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不过确实是个宝贝。”
“这不?才戴了几天,我那原本一点知觉没有的左腿,这会儿都能下地干活了!”
陈默听到这话脸色阴沉了几分,冰冷道:
“还宝贝?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口中的宝贝就会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