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海东刚恢复神智,眉心隐隐传来一阵刺痛,脑中一片混沌。
听到陈默冰冷质问,他下意识地看向地上断裂的牌位,以及陈默手中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珠子。
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有些不自然。
“我…我不知道…什么珠子……”
他声音沙哑,试图装出一副茫然神态,但眼中闪过的一抹慌乱还是被陈默捕捉到了。
陈默眼神一凝,目光始终落在强装镇定的聂海东身上:
“你祖宗牌位里的黑色珠子,你不会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吧?”
说着,陈默还将被符纸包裹的珠子微微打开一部分,让聂海东能够看清里面还在散发着黑气的珠子。
“陈先生,这……”
“这东西我真不知道啊,我甚至从来没有见到这珠子。”
聂海东说着,脸上的表情已经调整过来,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说谎痕迹。
“呵!”
陈默冷笑一声,语气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好,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也帮不了你。”
“不过我得奉劝你一句,你女儿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被那些人盯上。”
“就算躲过了今天,以后他们肯定还会找麻烦。”
“到那时,你们跟谁都跑不掉!”
陈默话音落下,招呼着二虎就往门外走去。
九叔见到这一幕似乎也明白了陈默的心思,看着一脸无措的聂海东摇了摇头,带着秋生和文才缓缓跟在其身后。
聂海东见到几人缓步离开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纠结,似乎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毕竟这件事对聂家来说意义重大,只有每一代的长子知晓,已经口口相传了三代人了。
聂海峰在一旁听得心惊,连忙看向那有些犹豫的大哥:
“大哥,陈先生都这么说了,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啊!”
“难道你就真的想小棠一直都是这个模样吗!!”
聂海峰闻言一愣,目光转向了妍丽身上,小棠正在妈妈的怀抱里熟睡着,只是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道:
“陈先生!林前辈且慢!!”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只希望你们可以救救我女儿……”
陈默和九叔闻言停下脚步,并没有走远,显然早就已经猜到了聂海东最后一定会说出事情的真相。
几人缓步走到聂海东身前,脸上的严肃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聂海峰看了看眼前已经破碎成几块的牌位,无奈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得从我爷爷那辈说起。”
聂海东喉结滚动,目光始终聂鸿远破碎的牌位上,声音带着几分苦涩:
“我们聂家祖上世代行医,我也是爷爷十里八村有名的善人,村里老一辈人几乎都来找我爷爷看过病。”
“那时候很多农户给不起医药费,我爷爷他也秉持着救死扶伤的原则,从来没有难为过他们。”
“记得有段时间连我们家自己人都吃不饱,有穷苦人家的人来看病爷爷也没有收他们医药费。”
聂海峰眼神暗淡了下去,像是在回忆不愿提及的过往:
“后来村子里面闹饥荒,我们家因为世代行医的原因,家里的粮食要比别人多一点,可还是食不果腹。”
“村子里的人知道我们还有粮食的消息,就组织了全村人来我们家抢。”
“我们家人少抵不过他们,最后别说粮食,就连草药都没给我们留下。”
说到这里,聂海东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动容,仿佛看到了以前的画面。
“再后来,路过一个云游道士,了解了前因后果后,给了我爷爷一颗黑色的珠子。”
“说是那东西能转运,但是要每年进行供奉。”
“那道士说,此珠名为纳运珠,能吸纳四方厄运,反哺家主气运。”
“但需以直系血脉的诚心香火供奉,且绝不能离开聂家宗祠或祖宅范围,否则必遭反噬。”
聂海东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惶恐。
“我爷爷当时已是走投无路,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道士所言,将珠子秘密供奉在了祠堂之中。”
“说也奇怪,自那之后,抢粮的风波竟然真的渐渐平息了。”
“虽然家里依旧清贫,但总能逢凶化吉,爷爷的医术也似乎更加精进,慢慢攒下了一些家业,这才有了后来聂家的兴旺。”
他话锋一转,脸上浮现痛苦与悔恨:
“可代价是……每一代负责供奉珠子的长子。”
“也就是我爷爷、我爹,还有我……身体都会逐渐变得虚弱,时常被噩梦纠缠,心神不宁。”
“直到半年前……”
“我工作上遭遇大难,惹上了一场很大的官司,我当时心急如焚,就加大了供奉的力度。”
“甚至……甚至用自己的血滴到珠子上,祈求珠子能像当年救我爷爷一样救我。”
“结果,官司果然奇迹般好转,法务部甚至找到反驳对方证据。”
“但我也病倒了,身体越来越虚弱。”
“我意识到不对劲,想停止供奉,却发现……已经停不下来了。”
“就在我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就有两个外乡人找到了我。”
聂海东身体微微发抖,颤抖道:
“他们好像什么都知道!”
“还说那珠子根本不是什么纳运珠,而是……而是噬运珠!”
“它吸收厄运不假,但更需要吞噬供奉者的精气神和血脉运势来维持力量!”
“聂家几代的富贵,都是用先祖和自身的气运寿元换来的!”
“他说他们才是那珠子的真正主人,要把珠子收回去!”
说到这里,聂海东身躯开始剧烈颤抖:
“可是我不愿意给,他们就说要让我们全家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