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瞒着真相,希望能找到人帮你解决这问题对吗?”
聂海东面对陈默这语气冰冷的反问,被呛的说不出话来,眼神飘忽,始终不敢与其对视。
聂海峰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大哥,不可置信道:
“大哥,你既然知道事情的原委,为什么不告诉我?”
“难道你的工作比小棠还重要吗?!!”
聂海东喉结滚了滚,双手指节攥的发白,声音里满是愧疚的无奈:
“我……我怎么敢说?”
他抬眼扫过妍丽怀里脸色发青的小棠,眼眶瞬间红了。
“这秘密压了聂家三代,我怕说了,你要么不信,要么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
“我想着,总能找到想到办法解决,可谁知道……”
话没说完,他就垂着头,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
“解决??”
聂海峰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又急又怒:
“你看看小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她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聂海东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冲破,他捂着头: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说到这里,他忽然疯了一般抱住陈默裤腿,哀求道:
“陈先生,求求你了!救救我女儿吧!”
“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我保证没有半点隐瞒。”
陈默始终冷着脸,表情看不出有任何变化,感受着手中珠子传来的阵阵寒意,淡淡道:
“那老道士说的没错,这东西的确是纳运珠,好好供养的确可以吸纳周围厄运。”
二虎听着陈默这话有些发懵,挠了挠头疑惑道:
“陈哥,俺咋有点听不明白呢?”
“这要真的是纳运珠,为啥聂海东还会受到反噬。”
陈默眼神一凝,目光落在聂海东身上:
“那是他们供奉的方式出了问题,这纳运珠吸纳周围厄运,需要时刻与空气接触。”
“不然,转化的气运只能透出去很小的一部分,有些小灾小病很正常。”
说到这里,陈默的语气顿了顿,斟酌了片刻,这才继续道:
“而且,这东西被人做了手脚。”
“如果我没估算错的话,半年以前这牌位出过些问题。”
此话一出,聂海东眼神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您…您怎么知道?!”
他猛地回想起来,半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刚打开老宅门,就看见一道黑影从祠堂里冲了出来。
自己刚走进去,聂鸿远的牌位落在地上。
那会以为是小猫小狗什么的跑了进来,就没多在意。
没想到,竟早在那时就已经被动了手脚。
陈默冷哼一声,将手中被符纸包裹的珠子彻底打开,眉心间一抹淡淡金芒扫过黑珠。
只见那原本看似浑然一体的黑色珠子上,竟然隐隐浮现出几条极其细微的血红色纹路。
这些纹路扭曲缠绕,最终在珠子核心处汇聚成了一团猩红色的光团。
“纳运珠本身没有出问题,但有人用邪术在上面‘血饲咒’。”
聂海东瞳孔猛缩,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血…血饲咒?!”
陈默盯着珠子核心处蠕动的猩红光团,沉声道:
“没错,这咒种如同活物,会不断生长。”
“它寄生在纳运珠上,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你们三辈积累的气运彻底污染。”
九叔面色凝重,叹了口气补充道:
“不仅如此,血饲咒需要用鲜血做引。”
“从你之前惹上的官司来看,估计那两个人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他们先是暗中对珠子动了手脚,种下血饲咒”
“然后利用你生意上的困境,让你心神大乱。”
“再诱使你用自己的鲜血加强供奉,主动做了咒引。”
陈默颔首,十分认同九叔的说法,接话道:
“没错,如果按照他们的算计。”
“最后你们一家的积累的气运就会通过你爹的坟头转化到养煞池内。
“让养煞池里的煞胎出世,从而成为三阴锁地局的其中一个阵眼。”
聂海峰听到这些,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陈先生,那现在既然养煞池里面的煞胎已经被除掉了,问题也找出来了,小棠还有救回来的希望吗?”
陈默闻言目光落在妍丽怀中的小棠,又看了看手中的纳运珠,沉吟片刻道:
“有救,不过完全恢复可能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聂海东听到自己女儿有救,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连忙双膝着地,连连磕头:
“太好了!太好了!”
“陈先生,只要您能救小棠,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倾家荡产,哪怕要我这条命!”
聂海东声音哽咽,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陈默将他扶起,神色依旧冷静,但语气缓和了些许:
“你的命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到底你也是只是一个被算计的棋子。”
陈默话音刚落,眉心间一束金色光芒缓缓流转,阎王印顿时出现在手中。
只见陈默双指做剑,悬空在阎王印上划出一道符咒,纳运珠上的猩红色光芒便掺杂着一股股黑气被吸入其中。
片刻后,阎王印的第八条纹路亮起,纳运珠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颗透明的珠子,里面的黑气和红光早已消失不见。
陈默动作未停,两指一挥,又从阎王印里引出一道精纯的气息灌入小棠的眉心之间。
九叔一眼便看出来陈默的意图,他是想将血饲咒和煞气一起从纳运珠中剥离,并用阎王印加以净化。
最后逆向施法,将小棠被窃走的生机和魂魄一点点导引回来。
“好小子,果然聪明!”
他暗叹一句,不由对陈默露出一副欣赏的神色,越看越喜欢。
忽然,这时候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转头看向自己两个还在一边吃瓜看戏的徒弟,连连叹气:
“啧,年龄都差不多,咋差距那么大呢?”
直到气息灌完毕,陈默这才收回阎王印。
再看妍丽怀中的小棠,原本青灰的小脸已然恢复了红润,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竟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
“小棠!”
“女儿!”
聂海东几乎是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女儿,喜极而泣。
聂海峰也在一旁抹着眼泪,长舒了一口气。
“小棠刚醒,魂魄离体的时间太久。”
“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
聂海东闻言,又要下跪道谢,被陈默抬手阻止。
“至于这纳运珠,”
“其内污秽煞气已被我尽数祛除,但它积聚的庞杂气运也已全部消散。”
“今后如果还想供奉,就放在明处,或许经年累月,它能重新为聂家带来些气运。”
“不过切记,不可再行血祭之事!”
“是是是!谨遵陈先生教诲!聂某绝不再犯!”
聂海东连连保证,此刻他对陈默已是敬若神明。
这时,九叔走了过来,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好小子!真不错!”
随即他又瞪了一眼旁边还在发愣的秋生和文才。
“看看!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和闯祸!还不快去准备家伙什!”
陈默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试探道:
“九叔您准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