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一阵欣喜,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眼前这个独眼老头钱半仙身上。
其中李老三可谓是激动异常,他是众人中最担惊受怕那个。
毕竟这件事虽然是四兄弟一起做的,但却是他牵的头。
“太好了,钱大师!”
“您可一定要尽快把这件事给处理了,免得这老东西再出来作妖!”
话音落下,其余众人也是连忙附和,此时见现场一片嘈杂,各种抱怨声声哀求声不绝于耳。
钱半仙手持一柄铜钱剑,腰间挂着几个小葫芦,倒是摆足了架势,像是十分享受这种被众人吹捧的感觉。
他绕着谢长英的坟头走了两圈,又掐指算了算,独眼一瞪,声音沙哑道:
“好重的怨气!这老妪死后不安,化作了厉鬼,纠缠血亲,实乃大凶之兆!”
李占良等人一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哀求:
“钱半仙,您可得救救我们!”
“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出!一定要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钱半仙捋了捋山羊胡,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放心,既然老夫来了,定然叫她知道厉害!你们先退后!”
他让李家人退到几步开外,自己则站在坟前,挥舞铜钱剑,装模作样的摆弄起来。
李家众人的目光始终汇聚在眼前的钱半仙身上,直到他的动作停下,李占良这才敢小声试探道:
“怎么样了?钱大师??”
钱半仙收起铜钱剑,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咂了咂嘴:
“这坟里的东西已经成了气候,要想除掉它,恐怕需要一些手段!”
说着,钱半仙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还搓了搓,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众人看到这一幕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占良一咬牙,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厚红包,看厚度,里面有几百块钱的样子。
“钱大师,这些先拿着!”
“只要您能把事办妥了,后面还有重谢!绝不让您白忙活!”
其他几兄弟见状,也纷纷掏兜。
老二媳妇不情不愿地从裤腰里摸出几张卷边的票子。
老三则直接把腕上那看着还算新的手表摘了下来,陪着笑脸递过去:
“钱大师,这个您先收着,抵点香火钱!”
钱半仙那只独眼飞快地扫过几兄弟递到眼前的财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为难又高深的表情。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慢悠悠地揣进怀里,干咳两声:
“咳咳……既然诸位如此诚心,老夫便拼着损耗几年修为,也要替你们除了这祸根!”
他重新举起铜钱剑,示意众人再退远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装神弄鬼的肃穆:
“老夫这便要开坛做法,引天雷地火,焚尽这怨秽之物!
“尔等切记,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得出声,不得靠近!
“否则法阵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吓得李家众人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又往后缩了好几米,挤作一团,既恐惧又充满期待地看着钱半仙“表演”。
钱半仙舞动铜钱剑,绕着坟头越走越快,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越来越大,却含糊不清,听不出念的到底是什么。
他又从另一个葫芦里倒出些粉末,撒向坟头。
那粉末在坟头上冒出阵阵青烟,带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倒是营造出了几分“法术”的视觉效果。
李老三看得眼睛发直,喃喃道:
“我去!大师就是大师!”
李占良媳妇紧紧抱着丈夫的胳膊,又是害怕又是激动。
就在钱半仙舞到兴头上,准备将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符纸拍向坟头时——
“铛!铛!铛!”
一阵急促又悲愤的锣声猛地从山下传来,紧接着是李春兰撕心裂肺的哭喊:
“乡亲们都来看看啊!都来评评理啊!”
“我娘死得冤啊!是被她四个亲生儿子活埋害死的啊!”
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劈散了坟地装神弄鬼的气氛。
李家四兄弟和钱半仙的脸色唰一下全白了。
只见李春兰头发散乱,一边敲锣一边往山上冲。
她身后,除了陈默一行人就是黑压压一片村民。
村民们一个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震惊、鄙夷和看热闹的兴奋。
“李春兰!你疯了!胡说什么!”
李占良又惊又怒,想冲过去阻拦,却被涌上来的村民挡住。
“我胡说?”
李春兰冲到近前,指着四个哥哥和那做法事的钱半仙,声音泣血。
“你们敢做不敢当吗?”
“娘昨晚是不是去找你们了?!你们不是要磕头认错吗?!
“现在找来这江湖骗子,是想让娘连鬼都做不成吗?!”
她转向乡亲们,哭诉着母亲如何被虐 待、下药、活埋的细节,越说越激动。
村民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彻底哗然起来,议论指责声更甚。
“天杀的!真是他们干的!”
“活埋亲娘?这还是人吗?!”
“怪不得请道士来驱鬼,这是心里有鬼!”
“呸!丧尽天良!”
唾骂声、指责声如洪水般向李家四兄弟袭来,让后者不知一时如何应对。
那钱半仙见势不妙,做法事的样子也装不下去了,独眼乱转,悄悄往后缩,就想溜走。
他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陈默和二虎站在李春兰旁边,看着即将落荒而逃的钱半仙,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对着一旁的二虎使了个眼色。
二虎立刻会意,拿着木棍就拦住了钱半仙逃跑的后路,将其架了过来。
钱半仙一脸的惊慌失措,挣扎着想挣脱二虎的束缚,但显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想干什么!你快放开老夫!”
“老夫可是赫赫有名的钱半仙!!”
陈默闻言眼神中多出了一抹恶趣味,笑道:
“别着急走,那个什么…什么钱半仙。”
“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的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