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时的刘萱并没有醒来,她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但她的身体表面却笼罩着一层肉眼可见的赤色光晕。
这光晕好像在跟随着呼吸似的,这会正一明一暗地闪烁。
而真正让陈默和二虎僵住的,是床边的东西。
那东西不是实体,更像某种透明似的狐狸魂魄虚影。
而虚影身后,正有九条姿态各异的尾巴在无风自动。
显得既神秘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刚才那声门板碎裂的巨响源头,正是其中一条尾巴虚影无意识地扫过门板造成的。
“这……这是……”
二虎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虽然知道刘萱有些特殊,但亲眼看到如此梦幻的景象,还是被震得头皮发麻。
陈默眼神锐利,抬手阻止了二虎想要上前查看的举动。
他紧紧盯着刘萱和她身后的尾巴虚影,能明显感受到这股力量波动并没有恶意。
“应该是她的血脉力量自主运转,在这段时间进一步融合了。”
陈默压低声音,语气不由的凝重了几分。
“先别靠近,免得被这它伤到。”
就在这时,刘萱眉头微微蹙起,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她身后那条刚刚扫碎门板的尾巴虚影,随着她情绪的细微波动再一次轻轻摆动。
陈默和二虎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张地看着眼前一幕。
不一会,刘萱原本眉头逐渐舒展,呼吸也开始缓和。
她身体表面那层赤金色的光晕点点消散,最后彻底融入其体内。
而那几条令人心惊胆战的尾巴虚影,也随着光晕的消失逐渐变淡。
最终如同青烟一般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二虎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小声道:
“陈哥…”
“萱妹子这会咋样了?”
陈默没有说话,他走到床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刘萱。
她的脸色红润,气息平稳有力,甚至比昏迷前似乎还要好上几分,看不出任何异常。
“难道?天狐血脉已经完全融合了?”
陈默喃喃一句,随后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刘萱的手腕上感应了片刻。
过了好一会,脸色神色才稍微放松一些。
“没事了。”
“她体内的天狐血脉比之前浓郁了许多,应该是恰巧激发隐藏在体内的部分力量。”
他看了一眼破碎的房门,对二虎说道:
“去找块木板,先把门临时挡一下,等她自然醒来再说吧。”
二虎连忙点头,跑去后面仓库找东西了。
陈默站在原地,又看了一眼沉睡的刘萱,眼神复杂。
九尾天狐的血脉,果然非同凡响。
只是无意识的流露就有如此威势,若是完全掌控……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压下。
眼下,还是得等刘萱先醒过来再说。
几天后,凌晨十二点。
白事铺的大门缓缓推开。
二虎拿着抹布,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货架上那些白事用品。
“陈哥,这两天太清静了。”
“是不是附近的鬼都被你抓完了。”
陈默坐在柜台后,仔细打量着阎王印上那二十八道金色纹路,淡淡道:
“清净不好么?是非少了。”
“那倒也是……”
二虎挠了挠头,语气中满是无奈。
“就是觉得有点太闲了。”
他话音未落,铺子外一对中年夫妻便走了进来。
男人叫潘杰,约莫四十出头,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脸上还有一种于麻木的表情。
女人他的妻子白琪,年纪与男人相仿,身上是件料子不错的羊绒衫。
但此刻也是头发散乱,脸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眼神涣散,嘴唇不住地哆嗦着,整个身体也是靠着自己的老公这才勉强站稳。
白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柜台后的陈默,颤巍巍道:
“老板!买香!我们买那种香!”
“三千块的冥香!”
潘杰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却依旧能听出一丝恐惧:
“对,我们买香!”
“我们……我们家里出事了,很邪门的事!”
陈默缓缓收起手中的阎王印,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
在他们那厚重黑眼圈和眉宇间缠绕的怨气上停留了一瞬,淡然开口:
“三千,现金或扫码,概不还价。”
潘杰忙不迭地掏出皮夹,手指颤抖地数出三十张百元钞票,放在柜台上。
“这里,这里。”
“还请小先生您一定要出手帮帮忙!”
陈默收起钱,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取出一柱冥香点燃插入香炉。
“现在,说说事。”
听到这话,白琪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捂住嘴,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声。
潘杰搂住妻子颤抖的肩膀,自己的喉结也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沉声开口道:
“是我女儿…小婷…”
“她…她七天前……从我们家阳台上……”
潘杰说到这里,用力捶了自己胸口一下,才勉强挤出几个字。
“跳下去了……”
白琪听到这里,泪眼婆娑的抢过话头,带着一种神经质的尖锐:
“小婷她才十四岁啊!好好的孩子!”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啊!”
“后来我们给她办了后事,灵堂就设在家里……”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声音也开始发抖:
“可是……可是从灵堂设起来那天开始,家里就不对劲了!”
潘杰接过话,脸色愈发惨白,眼神躲闪,仿佛不敢回忆那些画面:
“小婷她……她不肯闭眼。”
“殡仪馆的人来了好几次,刚给她合上眼,可没过多久她就又自己睁开了!”
白琪紧紧抓住潘杰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声音压得极低:
“守灵那晚,我们实在太累,就在灵堂旁边的沙发上眯着了。”
“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东西在看我!”
她猛地瞪大眼睛,瞳孔因恐惧而收缩:
“我睁开眼就看到小婷她在沙发前面死死盯着我!”
潘杰也用力点头,额头上沁出冷汗:
“我也看到了!”
“我想喊,可喉咙里却像被堵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才一下子不见了!”
陈默眉梢微挑,死不瞑目,难道是有什么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