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杰被陈默一声喝住,僵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心中愤怒却怎么也压不住。
他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默,声音因为激动和绝望而嘶哑变形: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过去了这么久,什么证据都没了!”
“难道…难道我女儿就白死了吗?!”
“就让那个畜生逍遥法外吗?!”
他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拳头,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
陈默眼神一凝,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朝潘杰招呼下去。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铺子里响起。
潘杰承受不住陈默这一巴掌的力道,直接被惯性抽倒在地。
“吼能解决问题吗?”
“愤怒就能让你女儿沉冤得雪吗?”
陈默语气中满是漠然,这次下手丝毫没有留情。
“你告诉我?”
“能解决吗!!”
说着,他扬起的右手又要作势招呼到潘杰脸上。
“她在受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哪?”
“她在说出真相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
他的语气越说越冷,目的就是想让眼前这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潘杰冷静下来。
白琪见到陈默又要动手,连忙拉住陈默的手,泪眼婆娑道:
“小师傅!小师傅!”
“别打了!老潘就是一时间太激动!”
“他身体本来这些天就弱,您可千万别再打他了!”
陈默甩了甩手,目光看向捂着脸痛哭的潘杰:
“现在,清醒了吗?”
潘杰闻言身体不停发抖,他感觉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被挑衅,想反击。
但这一巴掌却真又唤醒了他的几分理性,知道陈默这是在为他着想。
挣扎片刻后,这才支支吾吾开口:
“抱歉,陈先生。”
“是我失态了,我不应该那么冲动。”
说着,他缓缓朝陈默的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还请陈先生帮我!”
“帮我,帮我女儿讨回公道!”
白琪也在这个时候在潘杰身边跪了下来。
两个人都知道陈默现在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帮助他们的人。
“小师傅,求您了!”
“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只要您能帮我女儿沉冤得雪,多少钱?我们都给!”
“哪怕…哪怕要我们倾家荡产!!”
白琪说着,也重重地磕下头去。
两个人就这样整整齐齐地跪在了陈默旁边。
一旁的二虎挠了挠头,脸上也满是愁容和不解,他凑到陈默身边,小声嘀咕:
“默哥,这…这人都没了,咱们上哪儿找证据去啊?”
“难不成…还真能让小婷自己开口说话啊?”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瘆得慌,缩了缩脖子。
陈默看着跪在面前的夫妻和茫然无措的二虎,脸上却没有任何慌乱。
他眼神沉静,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谁跟你说,人死了,就没办法开口了?”
话音落下,他转而将目光投向大气都不敢喘的潘杰和白琪身上。
能感觉到这两人确实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起来吧。”
“这件事我接了。”
“等事成之后,你们自己去女儿的坟头跪上七天。”
他不再理会在场众人,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找到了一个备注为“张局”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接通了。
“喂?陈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略带恭敬的声音,正是警察局的张局长。
“您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指示?!”
这张局现在可是对陈默当祖宗供着。
先不说陈默本身的背景有多可怕。
这些天来陈默给他解决的案件,就让自己最近在省里出尽了风头。
“张局,打扰了。”
陈默语气平静,却让张局虎躯一震。
“哪里!哪里!!”
“陈先生有事随时吱声!我二十四小时开机待命!!”
听到这话,陈默也不啰嗦,直入主题。
“七天前,有个十四岁女孩跳楼自杀的案子,是你的人在跟吧?”
电话那头的张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回道:
“是有这么个案子,初步调查就是学习压力太大,一时想不开。”
“家属那边也没异议,正准备按自杀结案呢。”
“怎么…陈先生,这案子难道有问题?”
张局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了解陈默。
绝不会无缘无故过问一桩已经定性的自杀案。
陈默冷笑一声,语气淡漠道:
“这案子有问题,不能以简单的自杀结案。”
他简要把从潘杰白琪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以及那张写着“脏”字和控诉李 老师的纸片内容说了一遍。
尤其强调了“启智成长中心”这所特殊学校以及那个姓李的老师。
“事情就是这样。”
“我现在怀疑,那个女孩在封闭管理期间遭受到了不法侵害,这才是她跳楼的真正原因。”
陈默最后总结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只能听到张局有些粗 重的呼吸声。
显然,这个消息让他非常震惊。
如果真如陈默所说,那这就不是简单的自杀,而是一桩被掩盖的恶性案件!
“这…陈先生,您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
张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但更多的是凝重。
“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直接证据恐怕很难获取了。”
“那个李 老师,还有学校方面,肯定会矢口否认…”
“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安排?”
陈默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现在立刻安排信得过的人,用合适的理由。”
“把那个启智成长中心的李 老师,‘请’到局里去。”
“记住,动作要快,态度先客气点,别打草惊蛇。”
“请到局里?”
张局有些疑惑,不明白陈默到底想做什么。
“然后呢?”
“没有确凿证据,我们按规定扣留不了他太长时间。”
“他要是咬死了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啊…”
陈默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眼神深邃:
“你只管把人带来,安排好一间安静的询问室。”
“至于怎么让他开口…”
陈默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自信:
“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