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这话是给两人狠狠泼了一盆凉水,让胡辉和胡老四都脸色大变。
胡老四更是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那…那怎么办?”
胡辉彻底没了主意,额头冷汗直冒。
“这附近我都找遍了,实在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陈默没有回答,眉心间的道眼光芒不断闪烁。
仔仔细细的感受着这片广阔区域的每一寸土地。
不一会,他猛地睁开眼。
目光锐利地投向乱葬岗深处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被几棵歪脖子老槐树遮挡,看起来比其他地方更加阴森。
“跟我来。”
陈默说着,便迈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胡辉和胡老四面面相觑,虽然心里发毛,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穿过杂乱无章的坟堆和及腰的荒草,越往深处走,阴气越重。
胡老四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
终于,在三棵呈品字形生长的老槐树中间,陈默停下了脚步。
这里有一小片相对平整的空地,虽然同样荒凉。
但奇怪的是,站在这片空地上,之前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感反而减弱了一些。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生机在隐隐流转。
“就是这里。”
陈默语气笃定,目光落在那片土地之上。
“这里?”
胡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陈先生,这…这还在乱葬岗范围内啊!”
“而且这槐树聚阴,乃是木中之鬼,这地方怎么能做吉穴?”
“物极必反,阴极阳生。”
陈默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解释道:
“你只知槐树聚阴,却不知这三棵老槐年份久远,根系遍布。”
“这东西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梳理了此地混乱的地脉阴气。
“它们呈品字形生长,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三才镇煞’格局。”
“将最浓郁的煞气隔绝在外。”
“你看这块空地,泥土颜色与其他地方不同,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润之意。”
“这是地底深处龙脉余气透出的表现,虽然气息很微弱。”
“但足以滋养魂灵,化解怨戾,是绝处逢生之象!”
“用来安置你那怨气深重的老朋友,再合适不过!”
胡辉听得目瞪口呆,他自诩钻研风水几十年,却从未听过如此玄奥的理论。
但看陈默言之凿凿,感受着此地确实与众不同的气场,他不得不信。
“高!实在是高!陈先生真乃神人也!”
胡辉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
胡老四虽然不懂这些,但见胡辉都如此佩服,心中对陈默的信任又加深了几分,连忙问道:
“陈先生!陈先生!”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土迁坟?”
陈默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掐指算了算。
“新穴已定,接下来,该去看看你那老朋友的故居了。”
他的目光投向乱葬岗更深处,那里阴气最重,正是胡辉老友被镇压了十年的地方。
“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解决的好。”
陈默的话让胡老四一个激灵,去看爷爷被镇压的旧坟?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胡辉的脸色也变得极其不自然,眼神躲闪,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陈…陈先生,那地方…煞气太重。”
“要不…要不咱们准备充分点再去?”
陈默瞥了他一眼,眼神眼中狐疑再起:
“怎么?你怕了?”
“还是……那坟里有什么,是你没告诉我的?”
“没有!绝对没有!”
胡辉连忙摆手否认,额头的汗珠更多了。
“我就是…就是担心您的安危……”
“带路。”
陈默语气不容置疑,不再给他推脱的机会。
胡辉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陈默和瑟瑟发抖的胡老四,朝着乱葬岗阴气最浓郁的核心区域走去。
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昏暗,仿佛连阳光都被这里的阴气给吞没了。
周围的温度明显下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腐朽的气息。
脚下的泥土变得粘稠,偶尔还能踩到不知名的碎骨,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咔嚓”声。
胡老四紧紧抓着胡辉的胳膊,脸色近乎于惨白,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终于,在一片几乎被黑色藤蔓完全覆盖的洼地前。
胡辉停下了脚步,颤抖着手指向前方:
“就…就是那里了。”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座低矮的土坟。
但与其说是坟,不如说是一个稍微隆起的土包合适。
那上面覆盖着长满倒刺的怪异藤蔓,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只在坟前插着一根已经腐烂大半的木桩。
木桩上似乎用朱砂写着什么,但年代久远,早已模糊不清。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坟堆周围!
那里,竟然密密麻麻插着七根漆黑的木钉!
木钉排列成一个诡异七星阵法,将整个坟包死死围住。
钉身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痕迹,即便相隔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木钉上隐隐传来的压迫感。
而那座孤坟上,则不断地向外散发着肉眼几乎可见的黑色怨气。
却被那七根木钉形成的阵法牢牢锁住,无法扩散开来。
“七煞锁魂钉?!”
陈默眼神一凝,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胡辉,你好狠的手段!”
“用这种至阴至邪的阵法镇压十年,你是想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吗?!”
寻常镇压多用符箓或法器,主要是在化解死者怨气。
而这七煞锁魂钉,却是强行拘禁折磨魂体。
让其怨气非但无法消散,反而会在无尽的痛苦中不断累积!
胡辉被陈默喝破,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支支吾吾道:
“陈先生…”
“我…我当时也是没办法…”
“他怨气实在太重了…”
“到了现在你还不说实话!”
陈默厉声打断他,视线死死盯着胡辉。
“这七煞锁魂钉,布置起来极为麻烦,反噬也极强。”
“若仅仅是为了防止他怨气祸及家人,根本用不着如此极端的手段!
“你!到底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