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胡辉闪烁的眼神,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这老小子绝对隐瞒了关键信息。
陈默冷笑一声,语气变得戏谑起来。
“胡老头,你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
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
“一个横死之人,埋在乱葬岗,还被你用术法镇压十年。”
“现在你要迁坟,却连他发过什么毒誓都不敢说。”
“你真以为我会为了这块火令,就去冒这种不明不白的风险?”
胡辉被陈默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咬咬牙,知道今天不说出点实情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陈先生,您别动怒,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胡辉擦了擦汗,压低声音:
“我那老朋友……他死前发誓,要所有害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而且……而且还要断子绝孙。”
陈默眼神一凝,脸色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断子绝孙?这怨气可不小。”
“所以你是怕迁坟时,这毒誓会应验在他自家人身上?”
“不止如此!”
胡辉的声音带着颤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开口道:
“这十年来,他家人确实接连出事。”
“两个儿子一个意外身亡,一个重病在床。”
“孙子辈更是……唉!”
“所以我必须尽快迁坟,化解这股怨气。”
“否则他这一脉真要绝后了!”
陈默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你那个老朋友,到底是怎么横死的?”
胡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支支吾吾地说:
“这个……这个……”
“说!”
陈默厉声喝道,胡辉吓得一哆嗦,终于吐露实情:
“是……是被他亲生儿子失手推下楼梯摔死的。”
“当时父子俩因为家产争执,一时失手……”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就说哪里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诅咒搁自己家里生效了。
“所以这断子绝孙的毒誓,其实已经应验了一半。”
“你现在要化解的,不单单是怨气,更是父子相残的因果。”
胡辉重重叹了口气,老脸上满是悔恨:
“当年我就不该帮他做这个镇压的法事。”
“现在想想,这十年来他家人遭的罪,我也有责任啊!”
陈默沉思良久,终于开口:
“这活儿我接了。不过……”
他盯着胡辉,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先去看看那处新选的吉穴,还要见他家现在的主事人。”
“要是让我发现你还有半点隐瞒……”
陈默没有说完,但眼神中的警告让胡辉不寒而栗。
“不敢不敢!”
胡辉连连摆手,惊恐道:
“明天一早我就带您先去勘验新穴,再见我那老朋友的孙子。”
“他现在是家里唯一还能主事的人了。”
陈默点点头,终于侧身让开:
“明天见。记住,带上火令。”
胡辉听到陈默终于松口,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点头哈腰:
“一定一定!”
“明天一早,我准时来接您!”
“火令必定奉上!”
他生怕陈默反悔,赶紧拉着还在懵懂状态的孙女胡雅,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溜走了。
那矫健的身手,哪里还有刚才瘫坐在地喊腰疼的半点儿影子。
陈默看着两人消失在街角,这才缓缓关上了铺门。
他摩 挲着下巴,眼神深邃。
胡辉这老小子,虽然吐露了一些实情,但以陈默对他的了解,这背后肯定还藏着更深的猫腻。
父子相残,怨灵镇封十年,家族衰败……这潭水,恐怕比胡辉说的还要浑。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陈默的铺门就被人敲响了。
打开门,只见胡辉已经等在外面,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
这男人穿着朴素,脸色带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眼神里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重和忧虑,想必就是胡辉口中那个老朋友的孙子了。
胡辉手里捧着一个古旧的木盒,见到陈默,立刻恭敬地递上:
“陈先生,您看,火令在此。”
陈默打开木盒,那枚赤色令牌安静地躺在里面。
温润的质感,隐隐的火行能量波动,确认是真品无疑。
他合上盒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那个年轻人。
“陈先生,这是我那老友的孙子,叫胡老四。”
胡辉连忙介绍,生怕怠慢了礼数。
“老四,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陈先生。”
“他本事通天,这次你爷爷迁坟的事,就全靠陈先生了。”
胡老四对着陈默深深一躬,声音有些沙哑:
“陈先生,拜托您了!”
“求您一定要让我爷爷安息,让我们家……能有个出路。”
他的语气中带着绝望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陈默打量了他一番,能感觉到他身上缠绕着一股浓郁的晦气和衰败之气。
这是家族运势被阴煞怨气长期侵蚀的典型表现。
“走吧,先去看看你选的新穴。”
陈默没有多言,直接上了胡辉开来的一辆旧车。
车子一路向南,驶出市区,周围的景象越来越荒凉。
不一会,便来到了南郊那片著名的乱葬岗附近。
这里杂草丛生,荒坟累累,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和阴冷气息。
寻常人靠近这里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胡辉指着远处一片看起来地势相对平缓,背靠一个小土坡,前方视野还算开阔的地方说道:
“陈先生,您看,就是那里。”
“我找了很久,觉得那里藏风聚气。”
“应该算是这附近唯一能称得上稍微好点的地方了。”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眉头却微微皱起。
他打开车门走下去,站在山坡上,感受着周围的地气流动。
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不行。”
陈默语气肯定,显然对这地方并不满意。
“不行?”
胡辉一愣,语气有些不敢置信道:
“陈先生,这里可是我精挑细选……”
“你只看到了表象。”
陈默打断他,指向那片地周围。
“你看那里,地表干燥龟裂,草木稀疏,地气贫瘠。”
“再看远处,有一条废弃的排水渠直冲这边,在风水上这叫‘煞水冲腰’,是大忌!
“而且……”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细微的能量波动。
“这地方看似背靠土坡,但实则地底有暗流,导致地气不稳,反而容易积聚阴煞。”
“你把一个本就怨气冲天的灵体迁到这里,不出三年,必生尸变!”
“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的直系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