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翼翼推开老人的房门。

屋里空无一人。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冲到窗边，看到老人已经站在村口，手里端着一把老式步枪。枪身锈迹斑斑，但枪口抹得锃亮。

村民们挤在他身后，有人抱着孩子，有人背着包裹。

徐翼翼跑过去，还没开口，老人就说：“它们追上来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吃什么。

“那还不快撤？”徐翼翼急了。

“来不及。”

老人指着远处的红光。那些光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像一群饿狼盯上了猎物。

“清道夫的速度是人类的三倍。现在撤，十分钟就会被追上。”

徐翼翼脑子嗡的一声。

老人转身，目光扫过身后的村民：“听好，我和那个年轻人会去拖住它们。”

“你们往山那边跑，记住，别回头。”

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颤声问：“刘老，那你呢？”

“我？”老人笑了笑，“我老了，跑不动。”

他把步枪递给那个女人。

女人接过枪，手抖得厉害。

老人没再多说，转身朝废墟方向走去。

徐翼翼跟上：“李二牛呢？”

“那小子已经过去了。”老人脚步很快，“一个人去送死。”

徐翼翼心脏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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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边缘。

李二牛站在一块巨石上，手里举着火把。

他身前十米外，上百个清道夫停了下来，机械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为首那个开口：“目标确认。放弃抵抗，跟我们走。”

李二牛啐了一口：“你他妈还挺有礼貌。”

清道夫没有反应。

“算了，你也不是人。”

李二牛把火把狠狠砸向最前面那个清道夫。

火星炸开。

清道夫后退半步，机械眼闪烁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进。

李二牛骂了句脏话。

其他清道夫开始移动。

它们没有跑，而是以一种诡异的节奏逼近，像训练有素的军队。

李二牛转身就跑。

刚跑两步，侧面突然窜出一个清道夫，金属爪直奔他的大腿。

躲不开了。

砰！

枪声炸响。

清道夫的机械眼爆开，倒地抽搐。

老人端着步枪走过来：“想死也不是这么死的。”

李二牛愣了一秒：“老头？”

“废话少说。”

老人拉动枪栓，又是一枪。

另一个清道夫应声倒地。

徐翼翼从后面跑过来，气喘吁吁：“村民呢？”

“让他们跑了。”老人目光没离开清道夫，“咱们仨得拖住这群畜生。”

李二牛皱眉：“你不是说要联系银河议会？”

“联系了。”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信号已发送，预计三小时后抵达】。

“三小时？”徐翼翼脸色发白。

“能撑多久算多久。”

老人扣动扳机。

连续三枪，三个清道夫倒地。

但更多的清道夫涌上来了。

它们不再保持队形，而是从四面八方包抄，像真正的猎食者。

李二牛捡起地上的钢筋，冲向最近那个。

钢筋砸在机械眼上，火花四溅。

清道夫退了一步，但没倒。

它抬起金属爪，刺向李二牛的胸口。

李二牛侧身，钢筋横扫，砸在它的膝盖关节上。

咔嚓。

关节断裂，清道夫倒地。

但另外两个已经从侧面包抄过来。

徐翼翼冲上去，抱住其中一个的腿。

“快跑！”

李二牛没跑。

他抓起钢筋，砸向另一个清道夫的后脑。

轰——

清道夫倒地，压在徐翼翼身上。

李二牛拉起她：“你疯了？”

“没疯。”徐翼翼喘着气，“咱们是一伙的。”

李二牛愣了一秒，咧嘴一笑：“行。”

老人在远处大喊：“别他妈磨蹭！”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

清道夫围成一圈，红色的机械眼像一圈火把。

李二牛握紧钢筋：“老头，还有多少子弹？”

“七发。”

“省着点。”

老人没说话，只是举起枪，瞄准为首那个清道夫。

砰！

枪声响起。

但那个清道夫没倒。

它歪了歪头，机械眼闪烁了一下：“检测到威胁等级：低。”

老人骂了一句。

他扣动扳机，连续三枪，全打在同一个位置。

第三枪之后，那个清道夫的机械眼终于爆开。

它倒地。

但其他清道夫已经扑上来了。

李二牛挥动钢筋，砸翻一个，但肩膀被另一个的金属爪划开。

血瞬间涌出来。

徐翼翼尖叫一声，冲上去抱住那个清道夫。

老人开枪，打爆它的机械眼。

三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清道夫还有八十多个。

子弹还剩三发。

老人看了一眼远处的村子，然后看向李二牛和徐翼翼。

他突然笑了。

“其实，财阀有个最大的弱点。”

李二牛喘着气：“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闭嘴听着。”

老人擦掉额头的汗，“财阀最怕的，就是底层觉醒。”

“五十年前，我带着三千人躲进避难所。第一个月就死了一半，不是饿死的，是自相残杀。”

徐翼翼瞪大眼睛。

“有人抢食物，有人抢水，有人为了活命出卖同伴。”老人的声音很平静，“我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变成野兽。”

“但最后活下来的一百多人，都是因为他们学会了团结。”

李二牛盯着他：“所以呢？”

“所以，你们上传的数据，会让很多人看到真相。”老人转头看着徐翼翼，“但光看到真相还不够。”

“你们还得让他们明白，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对抗财阀。”

徐翼翼咬住嘴唇。

“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就好。”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遥控器。

李二牛脸色一变：“这是什么？”

“五十年前，我在避难所埋了炸药。”老人按下按钮，“本来想等死的时候用，现在正好。”

徐翼翼脸色煞白：“在哪？”

“脚下三十米。”

话音刚落——

地面开始震动。

轰隆隆——

远处的废墟突然塌陷，火光冲天。

清道夫停下脚步。

“系统警告，检测到高能爆炸物。威胁等级：极高。”

为首那个清道夫转身：“撤退。”

清道夫开始后退。

但已经晚了。

第二波爆炸从地底涌起，火焰吞没了整个废墟。

老人抓住李二牛和徐翼翼的手：“快走！”

三人转身狂奔。

身后，爆炸声一波接一波，像连环炸雷。

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