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江被赵峰推进询问室里，顾沉舟在后面关上了询问室的门。

周楚江蜷缩在椅子上，眼神不安的左右游移。

也许是平时在夜总会闻多了廉价香水，询问室里的消毒水气味让他有些不安。

顾沉舟坐在周楚江对面，他开口道：“周楚江，知道我们为什么今天要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顾沉舟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周楚江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警官，你不是说出了命案吗？我想问问谁死了？”

顾沉舟没有直接回答，他目光沉静的盯着周楚江，直到周楚江脸上那点假笑彻底僵住，顾沉舟才缓缓开口：“苏曼。”

这个名字就像一记重锤，砸的周楚江耳膜轰鸣。

他猛地抬起头，瞳孔因为震惊而急剧收缩：“谁！？你说谁死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以至于破了音。

“苏曼，我们前两天接到报警，她死在了自己的家中。”顾沉舟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冰冷。

周楚江身体晃了一下，后背重重的撞在椅背上。

“不...不可能...她怎么会...”他喃喃自语，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只剩下了全然的惊骇。

“根据我们了解，你是不是在苏曼出事前曾跟踪过她？”顾沉舟打断他的失神，语气转为锐利。

周楚江眼神闪烁，支支吾吾。

“是有这么回事吧？”

顾沉舟没给他机会，直接拿起遥控器，打开了询问室墙壁上的显示屏。一段有些模糊的监控录像开始播放，

画面中，周楚江快步追着苏曼到了翠湖苑小区门口，试图拉扯她，被闻声赶来的保安拦下并驱离。

“这也不能算是跟踪吧？”周楚江梗着脖子。

“都到人家家门口了还不算跟踪？”赵峰开口插话道。

“那是因为我们之前吵过一架...我一直想把话说清楚，但她把我的联系方式全拉黑了。”

“没办法，我只能去她单位堵她，后来我看到苏晓雯上了一个老男人的车，我只能一路跟着她，跟到翠湖苑门口她才下车。”

“你们为什么吵架？”顾沉舟捕捉到关键点。

周楚江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但他最终还是嘟嘟囔囔的说了出来：“就...就是在酒店，我们俩聊到了大学时候的事儿。”

“我...我就是开了个玩笑，说她最后还不是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她突然就炸了，把东西摔我脸上就走了。”

“酒店？”顾沉舟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锋般落在周楚江脸上。

“你知道苏曼结婚了吗？”

周楚江被他眼神刺得一缩，随即又像是被激起了情绪，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混不吝。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苏曼她...说白了就是个公交车。”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男的和她去酒店，怎么了？这不犯法吧，警官？”

顾沉舟没理会他的挑衅，直接切换了屏幕上的画面。

这次播放的是案发当晚，翠湖苑三栋楼下的监控。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带着口罩的男人，步履匆匆走进了监控范围，又很快消失在了单元门方向。

“这个人，是不是你？”顾沉舟指着屏幕上的黑影。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周楚江承认的非常干脆。

“没错，这就是我。”

“你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出现在苏曼家楼下？”顾沉舟追问，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她叫我来的！”周楚江脱口而出，“她给我发消息，说他老公今天加班，家里没人，让我过去找她。”

“编！继续编！”赵峰忍不住了，嘲讽道：“你小子还真能编故事，怎么不编的再像样点？”

周楚江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般激动起来，他身体前倾，手铐咣当作响。

“我没编！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去看我手机，我手机里还有照片呢！就是那天在她家客厅里拍的！”

顾沉舟眼神一凝，随后给赵峰使了个眼色。

赵峰会意，他从证物袋里拿出周楚江的手机，递到他面前：“解开。”

周楚江手指有些发抖，但还是利落的用指纹解了锁。

他在相册里快速翻找了几下，然后点开一张照片，将手机屏幕转向顾沉舟和赵峰。

照片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但勉强能辨认出是李志秋在翠湖苑的家，客厅和顾沉舟接到办案那天并无两样。

照片中的周楚江搂着苏曼肩膀，两人都穿着日常的睡衣，苏曼脸上还挂着一丝俏皮的笑容。

照片上的时间，显示的正是事发当晚。

顾沉舟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如果这张照片是真的，这与他之前推测的凶手精心策划、清除痕迹的画像产生了严重的矛盾。

询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峰看着那张照片，脸上的嘲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

就在这时，询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顾沉舟沉声道：“进。”

门被推开，路之遥探进头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看样子是找到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顾哥，苏曼的手机密码破解出来了！”

顾沉舟看了看周楚江，合上了笔记本，“周先生，今天的询问就到此为止，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的时间，但是最近请不要离开东海市。”

周楚江看到自己暂时脱离了危险，脸上有些不服的拍了拍衣服，“我晚上还要去上班呢，迟到一分钟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没了。”

顾沉舟没理会他的抱怨，这个男人似乎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就开始抱怨。

送走周楚江后，顾沉舟对路之遥说：“走，看看苏曼的手机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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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江走出警局大楼，他回头看了一眼，表情不屑的“切”了一声，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烟，一边点燃一边招手叫停了出租车。

看着周楚江拦下出租车后离开，市局门口对面一辆车摇下了车窗，男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后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