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颂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得意的女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我怎么了?”林晚意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温小姐,游戏才刚刚开始,你可千万别这么快就认输啊。”
说完,她便踩着她那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像一个得胜的女王一样扬长而去。
温颂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地滑坐在了地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决堤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里待了多久,直到贺晟安找了过来。
“温颂,你怎么了?”他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泪痕,心疼得像是要碎了。
他连忙上前,想把她扶起来。
温颂却猛地推开了他,抬起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贺晟安,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贺晟安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看着温颂,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痞气的桃花眼里,此刻充满了不敢置信的震惊和伤痛。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分手。”温颂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割在贺晟安心上。
她别开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一看就会心软就会动摇。
“为什么?”贺晟安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温颂,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林晚意?她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慌乱,他想不明白,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她就要跟自己分手。
“不关她的事。”温颂的声音冷得像冰,她用力地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那是因为什么?”贺晟安的眼睛都红了,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累了。”温颂终于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充满了痛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贺晟安,我累了,我不想再玩这种,充满了算计和猜忌的感情游戏了。”
“我好不容易,才从贺昱那个火坑里爬出来,我不想再跳进另一个火坑里。”
“另一个火坑?”贺晟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失望,“温颂,在你心里,我就是另一个火坑?”
“在你心里,我跟贺昱,是一样的人?”
他的声音在发抖,他不敢相信,自己在她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为她挡了枪,为她铺平了所有的路,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命都给她。
可到头来,在她心里,他竟然跟贺昱那个,一心只想害死她的人渣没什么不同。
这比直接在他心上捅一刀,还要让他疼。
温颂看着他那双,充满了伤痛的眼睛,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着。
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很伤人,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林晚意的话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和贺晟安之间,那层叔嫂的尴尬关系,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
她害怕,她真的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
“是。”她闭上眼睛狠下心,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贺晟安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了,那双原本明亮的桃花眼里的光芒,在这一刻都熄灭了。
他缓缓地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后退了一步。
“好,很好。”他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温颂,算我贺晟安,看错了人。”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那决绝的背影,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温颂的心上。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温颂的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坐在了地上。
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
她知道自己把他伤得很深,也知道自己可能就这样失去他了。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长痛不如短痛。
或许,这才是对他们两个,最好的结局。
……
贺晟安从餐厅里出来,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金陵城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夜风很凉吹在他身上,却吹不散他心里的那股彻骨的寒意。
他跟贺昱是一样的人?
呵呵。
他贺晟安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贺昱那种道貌岸然虚伪自私的小人。
可他最爱的女人,却说他跟他是一样的人。
何其讽刺。
他掏出手机,想给温颂打电话,想跟她解释,想告诉她,她误会了。
可是,当他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他又犹豫了。
解释什么呢?
解释他跟林晚意之间的过去吗?
他怕他说了,她会更看不起他。
贺晟安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走进了一家路边的酒吧。
他需要喝酒,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那颗快要痛死的心。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闪烁的霓虹灯让他觉得有些眩晕。
他走到吧台前,要了一杯最烈的威士忌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像是火在烧,却烧不掉他心里的那股痛。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像是要把自己灌死在这里一样。
不知道喝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醉了。
就在他准备再要一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到了他的身边。
是林晚意。
她今天晚上,穿得比在餐厅里,还要性感。
一条银色的亮片吊带裙,将她那火辣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她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怎么,被你那个不解风情的女朋友给甩了?”
贺晟安没有理会她,只是拿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我就说嘛。”林晚意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她那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你?”
“只有我才是最了解你,最适合你的人。”她说着,伸出手就想去摸他的脸。
贺晟安却猛地一偏头躲开了她的手,转过头,那双因为喝了酒而变得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