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回来了,你也该滚了。”
林晚意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扎在温颂的心上。
温颂看着他们,那亲密地站在一起的样子,只觉得刺眼极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贺晟安,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贺晟安。”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们完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温颂!”贺晟安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他猛地推开身边的林晚意,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温颂,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从后面,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温颂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甩开了他的手。
“放开。”她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放!”贺晟安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温颂,你听我说,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昨天晚上喝多断片了,但是我跟她绝对什么都没发生。!”
“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无助。
温颂的身体,僵住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那颗,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知道,他没有骗她。
可是,她的心,还是好痛。
“贺晟安。”她缓缓地转过身,抬起头看着他,那双通红的,充满了痛苦和祈求的眼睛。
“我累了。”
“我真的,累了。”
“我不想再过这种,充满了猜忌,背叛,和算计的生活了。”
“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贺晟安的心上。
他看着她,那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不。”他死死地抱着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温颂,我不会放开你的,这辈子都不会。”
“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着,忽然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充满了霸道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像一头,濒临绝境的野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宣泄着自己心里的恐惧和不安。
温颂被他吻得,几乎要窒息。
她拼命地挣扎着,捶打着他的后背。
可是,她的力气,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渐渐地,她的挣扎,变得越来越无力。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他吻得,没有了力气,还是,她的心又一次,不争气地为他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温颂,你听好了。”
“我贺晟安,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来。”
“然后,把你锁起来,让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哪儿都去不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霸道,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偏执和占有欲。
温颂看着他,那副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 摸着他消瘦的脸颊。
“贺晟安。”
“嗯?”
“我饿了。”
贺晟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看着她,那双重新染上了一丝神采的眼睛,心里那块,悬了半天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原谅他了。
“好。”他低头,在她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我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吃饭。”
温颂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任由他拉着自己,转身走向电梯口。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房门“咔哒”一声,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
林晚意赤着脚追了出来,她身上的浴袍因为动作太大而敞开得更多,头发凌乱,妆容也哭花了一半,看上去狼狈又疯狂。
“贺晟安!”她尖叫着,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试图去抓贺晟安的另一只胳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你要对我负责!”
贺晟安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只是侧身,将温颂更彻底地护在了自己身后。
那是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
“负责?”贺晟安终于开口,声音里淬着冰碴,还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林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身上这件衬衫,从头到尾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过。”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林晚意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无机质的垃圾。
“还有你身上这股香水味,熏得我头疼。”他语调平平,却字字诛心,“下次想演戏,记得把戏做全套,至少,也该找个敬业点的男主角,而不是找我这种,对你毫无兴趣的观众。”
林晚意的脸色“唰”地一下,血色褪尽。
她最大的底牌,她精心设计的谎言,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当众戳穿了。
羞辱和难堪,像是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看到贺晟安身后,温颂那张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脸。
那份平静,比任何嘲笑都更让她抓狂!
“温颂!”林晚意彻底崩溃了,她放弃了贺晟安,转而将所有的怨毒都指向了温颂,“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赢了吗?一个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的废物!”
“他今天能被我带到酒店,明天就能被别人带走!你防得住吗?你不过就是他一时兴起找的乐子,等他玩腻了,你照样要被一脚踹开!”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试图用最恶毒的语言,在温颂那看似平静的心湖里,重新投下巨石。
然而,温颂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不等温颂开口,贺晟安已经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他像是被苍蝇吵到了一样,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贺晟安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他言简意赅地吩咐:
“是我。”
“林家,林晚意。”
“我不想再在京城看到这个人。”
“处理干净。”
短短四句话,没有一句废话,甚至没有解释原因。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