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话,顿时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其实凌无双更加好奇的是,虞寒衣到底是怎么招惹到这位南疆圣女了。
从前凌无双虽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那位南疆圣女,但是却也知道,南疆蚩卯氏是只有南疆神殿里的圣子圣女才能够用的姓氏,而南疆神殿这一代的圣女,名字就叫做蚩黎。
凌无双想着之前虞寒衣在见到腐骨尸时候的反应,不由得“啧啧”两声,然后说道:“我还说呢,这地方怎么就无端冒出了南疆的腐骨尸来,原来是虞太子引来的桃花债啊,只是可怜了安宁公主,若真的是被这南疆圣女给掳走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若是安宁公主真的是被蚩黎给带走了的话,那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只不过,凌无双并不同情安宁公主。
毕竟安宁公主能有今日,全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若是安宁公主老老实实的听话,嫁给太子做侧妃,如今根本就不会来这个地方,更遑论是无故失踪了。
虞寒衣顿了一下,说道:“让云宫主见笑了,本宫必然会将安宁寻回来的。”
“虞太子,其实我觉得吧,你要是娶了南疆圣女,绝对是不亏的啊。”凌无双笑眯眯的,仿佛调笑一般的说道:“我曾经也听说过,南疆十万大山,天材地宝无数,若是有了南疆圣女,您这不是什么都有了么?”
南疆属于相当特别的一个国家,在南疆神权与皇权分立,而因为南疆百姓都信奉大地母神的缘故,所以南疆的神权要远远高于皇权。
也就是说,蚩黎才是南疆如今的话事人。
以虞寒衣这样重利且不择手段的性子,难道就真的能对南疆毫不动心?
凌无双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毕竟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她对于南疆那片地方,是不可能不动心的。
闻言,虞寒衣笑了笑,禁不住说道:“云宫主是觉得本宫不识抬举,是么?”
“唔……大概是吧。”凌无双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随后说道:“虞太子这样的人,到底也是要娶妃的,娶了南疆圣女,对于太子殿下日后行事岂不是更方便?更何况,南疆之地的习俗与中原不同,但是自古以来南疆都没有圣女外嫁的惯例,若是虞太子答应了南疆圣女,南疆圣女也未必就能真的嫁与虞太子不是?”
“本宫倒是想不到,云宫主竟然能如此为本宫着想。”虞寒衣淡笑着说道:“只是……靖王殿下知道云宫主这般心思么?”
凌无双自然是知道虞寒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依然面色不变,戏谑的笑着说道:“若是虞太子不说,墨云卿自然是不会知道。”
“本宫原以为云宫主与靖王殿下是一条心的。”
“一条心?”凌无双扬眉,面上有些诧异的说道:“虞太子怎么会如此想?他是东陵皇室子,我是江湖女魔头,即便是有一纸婚约在,但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一条心?”
说起这件事来,凌无双多少觉得虞寒衣的想法是个笑话。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凌无双向来都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
除却五年前的那场意外之外,她和墨云卿从来都是被利益捆绑的两个人。
墨云卿之所以能够与她订婚,其中多半的原因是因为她是无想宫的人。
而她能答应嫁给墨云卿,也是因为墨云卿是东陵皇子。
凌无双虽然如今已经是无想宫主,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但凌无双并不想就这么守着一个江湖中人的身份过这一辈子。
男儿到死心如铁,一生奔波,求得多半是封侯拜相皇权霸业。
她虽为女子,但是谁说女子就不能有这样的野心。
凌无双是带着野心和拥有着同样野心的墨云卿在一起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谈感情,未免有些虚伪。
墨云卿志在天下,而未来的天下,她要占一半!
虞寒衣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倒是本宫想错了。”
“其实虞太子完全可以放心。”凌无双笑眯眯的说道:“就现在看来,本座是真的想要虞太子诸事顺利的,毕竟如今虞太子和墨云卿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毕竟来日不好说,若将来墨云卿真的君临天下了,那我才是要担心呢。”
有道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在墨云卿还需要她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好说,可是真等来日墨云卿一人能够独掌大权的时候,她想要从其中分一杯羹,说不定墨云卿直接就将她按死了。
如果她真的相信一个男人对她的感情,那才是真的脑子坏了。
虞寒衣认真的看着凌无双,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无他从前想象的似乎是完全不同。
凌无双身上看似有些江湖中人的潇洒不羁,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十分精于世故的人,她实在是太过于清醒,几乎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看透了。
然而同时,凌无双也冷酷的可怕,在她的想法里似乎从不讲情分,若是真有人爱上了她,下场恐怕只会是万劫不复。
当然了,如果凌无双和墨云卿之间真的有嫌隙,虞寒衣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他不知道刚刚凌无双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罢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还是要多谢云宫主的好意提醒了。”虞寒衣微微垂眸笑着,半真半假的说道。
凌无双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这倒是不必,本座不过就是空口白牙的说了两句罢了,蚩黎想嫁的人是虞太子,到底娶不娶,也在于虞太子,本座也说了不算。”
“本宫不能娶她。”虞太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此事原不该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本宫早年间曾经在南疆遇险,又得南疆圣女相救,当日为了脱身才答应下要娶她,既然并非是真心,又何必糟蹋了她的一番心意。”
凌无双觉得这个故事有些俗套,好像是那种烂大街的画本子上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