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虞寒衣和安宁公主走了之后,周遭的气氛便复杂了起来。
萧玉仰看着眼前畏畏缩缩站在那里的管事,冷声问道:“说清楚,那南诏的公主,到底是怎么到春风楼里来的,这件事如果没个交代,你就拿命给虞太子交代吧。”
“主子!”春风楼管事被吓得当即便是一抖,连忙说道:“属下……属下实在是不知啊!那姑娘是昨儿被卖进咱们楼里的,属下瞧着那姑娘模样生的不错,就……就收了,属下是当真不知道那姑娘是南诏公主啊!”
对于这件事,这管事当真也是吓得不轻。
他们春风楼虽然有冥宫做靠山,可却也没有那个胆子将南诏的公主都收进来啊!
谁能想到堂堂的南诏公主,竟然能沦落到这种地步来!
凌无双随意的抬了抬眼,悠悠然的说道:“就算是这安宁公主是被买进来的,可这卖家总该也有个出处吧?更何况楼子里的姑娘卖身都是要卖身契的,安宁公主是南诏人,在东陵没有户籍,怎么卖身?”
“这……这……”管事听了凌无双的话之后,张口结舌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楼子里的生意哪里有这么清白的?
但凡是做这种生意的人,就算是逼良为娼这样的事,也是时常都有,收一个没有户籍的姑娘算什么?
只要是被卖进了春风楼的姑娘,那就是春风楼的人,有没有卖身契其实都是一样,甚至于一些没有卖身契的女奴,想要买的话比有卖身契的还要省不少的银两。
这种事怎么能是三言两语就说明白的?
虽然说这春风楼管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凌无双还是能够明白的。
毕竟她无想宫在私底下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生意,凌无双本身就对这些事情管的再严厉不过了,因此对于这些事情十分清楚。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本座,本座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该给交代的,是你自个儿的主子。”凌无双侧过身从桌上将茶水端了起来,随意的抿了一口,脸上也是浑不在意的神情,“萧宫主,咱们这……还听戏吗?”
萧玉仰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缓缓的笑了一声对凌无双说道:“既然云宫主有兴致,在下自当奉陪,继续。”
话音一落,那戏台上便再次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与此同时,城中最大的客栈后面独立的院落里,虞寒衣一路将安宁公主给带了回去,迎面正好碰上了看上去无所事事的楚行风。
“呦。”楚行风看着跟在虞寒衣身后正被两个女侍卫架着的安宁公主,不由得扬了扬眉梢,“看起来虞太子这些时日还当真是没白忙活,真的把安宁公主给找回来了。”
虞寒衣此时心情不好,没有要跟楚行风打太极的意思,但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守礼而且谨慎的人,因此便只是缓缓的点了一下头,对楚行风说道:“有劳华安郡王担忧了,公主顽皮,私自外出走丢了,这才惹出这样的祸端来。”
“原来是公主殿下自己走丢了啊……”楚行风的眼珠子转了半圈,笑眯眯的看着虞寒衣说道:“本王还以为是被什么人给掳走了呢。”
虞寒衣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女侍卫将安宁公主带下去,随即才对楚行风说道:“这自然是不会的,东陵境内匪患肃清国泰民安,怎么会连我南诏的公主都被人掳走了?这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现在虞寒衣根本就不想和楚行风纠缠这些问题,因此就直接将这问题上升到了两国之间的问题上。
不过很显然,即使是虞寒衣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楚行风也依旧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匪患肃清国泰民安?”
“华安郡王觉得本宫这话说的是有什么不对?”
楚行风嘲讽的笑了一声,却依旧眉目张扬的说道:“若当真是如虞太子所说的这样,那云州城里的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呢?”
闻言,虞寒衣垂了垂眼眸,嘴角却是缓缓的勾了起来,对楚行风说道:“东陵人才济济,如今云州城中的,自然都是一些武功高强的侠义之士。”
“……”楚行风是真的没有想到,虞寒衣竟然真的能够这样睁着眼说瞎话,因此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虞太子还真是人才。”
怪不得这虞寒衣能够在南诏皇室之中如鱼得水,除了南诏皇室十几个皇子都死的一干二净之外,更重要的应该还是楚行风有这份本事。
虞寒衣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语气淡然的说道:“多谢华安郡王夸奖。”
楚行风:“……”
这下子楚行风是当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虞寒衣见状也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虞太子!”楚行风见状,连忙开口叫住了虞寒衣。
虞寒衣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向楚行风,“华安郡王这是还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楚行风十分悠闲的笑了一声,说道:“近几日冥宫、水阁……唔,还有无想宫,都在商议什么呢?他们这几方势力加起来,就算是四国皇帝都要顾忌几分,如今却全都聚在了云州城,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虞寒衣缓缓的抬起眼帘来,目光冷静的看了楚行风一眼,说道:“所以,这跟华安郡王你,有什么关系呢?”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虞寒衣是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对楚行风说的,但是楚行风就是能够从其中听出一丝丝嘲讽的意味。
楚行风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即缓缓的说道:“似乎真的是这样。”
虞寒衣说道:“不管云州城到底出了什么事,都应该与华安郡王没有关系才对,无想宫、冥宫、水阁,这三个势力无论哪一个拎出来都是在整个中原威震一方的了,华安郡王此生荣华已极,又何必去掺和这些事情呢?江湖中人……听起来是不起眼,可若是真到了办事的时候,这江湖中人却难免成了旁人手里的利刃,到时候砍的是谁的脑袋,那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