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林说的也有理。
但是刘兰娟一想到自己儿子现在从师在太子太傅手下便有一些惊讶。
以至于她一下子愣在那里,像个傻子一般。
“你说说你这个事情为什么不早些和娘亲说?这也好,本来夫子就说你一定有前程,如今你若是一直跟在太子太傅身旁,就算是他不能够在你的前途上帮一帮你,但是他的人脉你也能够掌握。”
她不过是个乡下村姑。
这些年除了闹出来官司来以外,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县老爷。
要不是因为宋幼菱争气与县令的夫人相遇,或许,她这辈子都不知道镇上的风光是什么样子的。
时间好不容易搬来了这里,她本就以为自己这辈子能够见过的风光便只有这些了。
后来经过宋幼菱的提醒之后,她才努力的鼓励自己的儿子考上状元,这样如果他真的能够赴京上任,她这是也能够去见一见别处的风采。
然而他们怎么能够想,在这穷乡僻壤之处竟然能够见到太子太傅。
能够做得上太子的老师,自是他自身便有极大的优点,而且一定是曾经被皇帝赏识过的。
就算是如今一时不景气或是身体不适回了家中休养,但他手中的人脉也好,还是在陛下面前的言论,都会影响到自己儿子的前途。
“从前我不知道,如今我知道了,那近视要好好替你谋划一番,就是你的老师真的是太子太傅,那怎么能如此轻慢。”
刘兰娟想着,自己的儿子在老先生那里受尽了指导,虽然她之前还在一直吐槽着这个老先生对于儿子的教育十分的严格,有一些太过于不近人情义。
但是如今已经知道他是太子太傅,自己作为陈学林的母亲,自然应该去拜访,更是要感激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自己儿子的教养。
“你要是早与我说,我也不能够晾着你这师傅许久,如今即使你知道他是太子太傅,想来你能够入了他的眼,一定是有缘分的,你让母亲去见见,也算是走个过程。”
陈学林却拒绝了刘兰娟的提议。
一个是因为老先生回来之后,他的身体确实每况愈下,而且也不太愿意见外人。
第二个就是,自己母亲送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村姑,而老先生毕竟见过那么多不同的人,他也不想让刘兰娟的这些尖酸的言语侮辱了老先生的慧耳。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一个出身低微的村姑,我不过是想去感谢一下你师傅,这些时日里对你的格外照顾,作为你的母亲,我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权利,你凭什么拒绝我?”
刘兰娟瞧着他如此,心里面确实有一些生气。
不管如何自己与他也是亲生母子,如今他得了别人的教导,她自是应该作为一个母亲去道个谢。
“师傅这些年在朝中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人来人往,他身旁有多少权势漩涡,人家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母亲听得懂吗?”
“你…”
刘兰娟毕竟一生都生活在这低微的尘埃之中,他自是不懂那些从小便养尊处归的家中到底有什么规矩又有什么言论之谈。
如今听这陈学林说,自己心里也打了退堂鼓。
他也知道自己虽是平日里能够在几个女人之间耍些手段吵个架。
但如果真的上了台面,与那些个懂事了的大人们谈事情,怕是根本就没有资格。
“我不就是关心则乱嘛,而且也是想要好好去谢谢你的老师,毕竟如果没有他的帮助,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陈学林在经历了老先生的教导之后,已经成长了很多,无论是为人处事之上还是言语之中,都不再像从前那般毫无遮拦。
陈学林也知道母亲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这是这一次他与自己谈,也只不过是想要去见一见老先生。
当面感谢一下,他对自己的照顾而已。
但是他不肯愿意让母亲去见的缘故,就是怕因为母亲的口无遮拦的,什么也说。
“老师确实帮了我不少,我也知道我应该感谢于他,所以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直接交给我和宋幼菱来做,我与宋幼菱两个人早就已经商定好了,若是往后真的能够考上状元,一定会十分的感谢老先生,也会让他余生里绝不会受到半分亏待。”
刘兰娟也算是明白陈学林的这个意思,怕是想着让自己放弃要去见他老师的事情。
这件事他早就已经和宋幼菱两个人商量好了,自然是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刘兰娟的心思更加的沉闷,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与自己无话不说的儿子到如今这副模样,什么事情不再与自己商讨。
从前是他根本拿不定主意,所有的事皆是他一个人决定,如今他清醒了过来,却什么事情都听着他媳妇儿的了。
“虽说如今这家里头大部分的事情全都是宋幼菱在做事,但是你也不应该如此没有主见,什么事情都依靠于宋幼菱吧,毕竟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一个女人来管,这让外头的人瞧见了,竟然会很嘲笑你了。”
陈学林倒是不以为然,这些日子以来宋幼菱一直都负责家中的所有事情。
她不仅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街坊邻居们并没有觉得他们家是女子主事,有什么不妥,反而是感慨,如果自己家能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媳,定然会让他往后的日子里舒坦许多。
“我劝母亲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不是这些事情全都是宋幼菱操办的,母亲怕是还要操心许多,至于去感谢师傅的事情,全都交于我与宋幼菱就好,不必劳烦您,而且若是你在师傅面前说些什么,惹怒了他也是不好的。”
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嫌弃自己,刘兰娟的内心当中自是十分的不好受。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儿子就仿佛变了另外一副模样,不仅不与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心情,甚至所有的事情全都听了旁人的话,就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