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阿飞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雾气中却实有一簇草堆,不过这山林里野草丛生,到处都是一簇一簇的野草,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没问题呀?”我说。
阿飞说:“是吗?没动吗?”
我盯着瞧了一会,确认没动,说:“没动,现在雾比较大,可能是雾气流动造成的错觉。”
见篝火小了,我填了一些柴把火烧旺,回头发现阿飞还盯着那簇草堆瞧不由得心里好笑,刚想把他叫过来,忽然听到右边传来了一阵异响。
异响声不大,可在雾气蒙蒙的山林里却听得很清楚,而且发出声音的地方好像离我们并不远。
我警惕的环视四周,透过雾气瞧见右边的居然草堆动了一下,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草丛后面藏着什么东西。
有兔子?
不对!
猛然间,我意识到了危险,赶紧抄起了我昨天做好的标枪,用力的朝那堆草掷了过去。
嗖!
标枪带着风声插入了草堆里!
嗷呜……
伴随着瘆人的惨叫一条狼蹿了出来,标枪刺穿了狼的身体,它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逃跑,没跑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在营地四周草丛里跳出来七八只狼,风驰电掣般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有些狼嘴里还叼着野草。
好狡猾的狼群,居然趁着大雾悄悄包围了我们,而且还用野草进行了伪装。
“狼,有狼!”阿飞大叫。
砰,砰……
柳叶、徐盼盼,马冲一咕噜爬起来,拿起放在身边的猎枪就朝狼群·射击,眼看着一条狼冲了过来,我抄起石头斧子扔了出去,石斧头不偏不倚砍在了狼的脑袋上那匹狼一下跪在了地上,但石头斧子毕竟不够锋利,只是砍破了狼头的皮毛。
嗷……
恶狼仰面长啸,嚎声悠长而平顺,似乎是在做战略部署。
狼群发起了攻击!
砰,砰、砰……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但狼群完全不顾猎枪的射击,很快就冲了过来,距离太近猎枪换子弹已经来不及了,柳叶他们纷纷扔掉猎枪,该用开山刀近身肉搏。
我手中没有武器,就在炭火中捡了一根带火的木棍,挥舞着驱赶围攻过来的狼群。狼怕火,一时间它们也近不了我的身。
余光瞧见阿飞倒在了,我赶紧过去补位。
嚓!
带火的棍子打在狼身上,顷刻间断裂!
阿飞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我从他手上接过开山刀,大声说:“快,上树!”
阿飞转身箭步朝树上蹿,我握紧开山刀掩护着他爬树,三只狼把我围住,柳叶他们也正在被狼群围攻。
此时狼群已经把我们冲散了,我也看不清他们的处境,但空气中腥膻的血味,足以说明他们跟狼群展开了惨烈的肉搏。
嗷!
一条狼躬身扑了过来,我铆足了劲在刀锋劈开浓雾的瞬间,开山刀劈进了狼的颈骨,全力劈砍产生的震颤让我右臂发麻,滚烫的狼血泼在眼皮上,在我眨眼的刹那,第二匹狼已经踩着同伴尸体腾空跃起。
这匹狼比刚才的身躯大了一圈,来势也又快又猛,我来不及挥砍,便下意识的双手握刀横在眼前挡。
咔嚓!
恶狼的獠牙卡进了开山刀豁口,黏稠的血浆顺着刀柄流进到了我的手上。
我连连后退后背重重地抵在了树干上,我咬紧后槽牙,双手握紧刀柄,身体转动,用力抽划。
锋利的狼牙划过刀缝发出刺耳“吱吱”声,这畜生临死居然前还在收紧咬肌。
“去死吧!”我心中发狠,开山刀猛地划了出去,硬生生削掉了狼的半个脑袋!
不过因为用力太猛,我手中的开山刀也甩了出去,“噔”的一声刀插在五步外的树干上嗡嗡震颤。
雾气里突然扑出来了第三匹狼!
我抄起背包格挡,帆布包瞬间撕裂,这匹狼右眼窝里长着个大肉瘤,溃烂的伤口蹭过我的左脸,腥臭扑鼻。
肉瘤狼一扑没中,在它后腿蹬地准备二次扑咬时,猛地斜刺里劈出的刀光削飞了半边狼头!
是柳叶!
“接住!”
她甩过来的开山刀还带着体温,在我抓住刀柄的刹那,柳叶已经拔出了我那把插在树干的开山刀。
忽然,浓雾被山风撕开缺口,我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马冲背靠的树干上糊着扇形血渍,他左臂只剩半截白森森的骨茬。徐盼盼则跪在腐叶堆里,用皮带死死勒住他颈动脉处的伤口。
马冲估计是不行了!
但最可怕的还是吴教授,他双手握刀捅穿狼腹的姿势像尊雕塑,四匹狼正围着他大快朵颐,其中一匹抬头时,嘴里还叼着半块带喉结的皮肉。
“快过来,别管他了!”柳叶大声朝徐盼盼喊。
徐盼盼看了眼身受重伤的马冲,拿起刀跑了过来,我们三个人背靠背缩成三角,她们的刀锋在抖,我的刀锋在抖,雾气里二十多双幽绿的眼珠子也在抖。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再加上不时吹来的山风,让林子里的雾气散了不少,视野也好了一些。
只要熬到天放亮,或者雾气全散了,狼群应该就会退了。
当第一匹狼发起冲锋时,我的刀斜劈进狼肩胛骨,卡住的瞬间,柳叶的刀尖精准挑进狼眼窝。
在第二匹狼咬住徐盼盼的靴筒时,我们头顶上传来了一声枪响!
是爬上树的阿飞,他在树上面放冷枪,如果有狼突破我们,他就会即时补上一枪。
我们三个人背靠背肩靠肩,再加上阿飞的配合,很快就化解了狼群的几次进攻。
就在狼群准备再次发起进攻时,雾气里传来了奇特“呜呜”声,声音悠长平直,像是风吹过峡谷的声音,又像是某种哨子声。
狼群听到声音立刻停止攻击,它们支棱着耳朵全都转向东南边,当奇怪的声音变得急促后,狼群退潮般消失在白雾里,林子里留下十几具狼尸和我们。
我瘫坐在地上查看身上的伤口,发现衣服上全是血,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狼的,直到摸到右腿汩汩冒血的齿洞。
徐盼盼正在用牙撕急衣服包扎,她小指少了半截。柳叶则无力的靠在树干上,双臂自然下垂,闭着眼睛喘气。
这一场与狼群的恶战,我们虽然得以保存,但也损失惨重。
阿飞从树上滑下来,先去查看了柳叶的情况,然后又逐一询问我和徐盼盼。
我们都受了点伤,但并严重。
阿飞跑过去看马冲和吴教授,吴教授被狼群撕扯的只剩下了半个身子,马冲因失血过多也没生命特征。
阿飞帮我们处理完伤口,我们把马冲和吴教授的尸体火化了,收拾好东西继续后,带着悲痛的心情继续赶路。
方向东南!
一路我们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了中午的时候,遇见了一条小溪,我们洗去身上的血迹,重新包扎完伤口,稍作休息后继续赶路。
我腿上有伤走不快,阿飞一直搀扶着我,转过一个隘口,我们终于见到了那个如刀劈斧剁的山涧。
那山涧两侧是连绵不绝的青山,就像是用天斧硬生生把山脉劈开了一道缝。
阿飞问:“陈哥,你还坚持的住吗?要不要休息一下。要不,我们做个担架,抬着你?”
“不用,我能坚持住。”
徐盼盼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会,然后把望远镜递给柳叶,柳叶也看了一会,说:“走吧。”
我们继续赶路,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山涧口,在山涧右边的一块石碑上,写着三个字。
从字的风格看应该也是点像甲骨文。
整个山涧并不宽,只有十几米,山涧口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草换和灌木丛。
阿飞用开山刀在前面开路,大概走了上百米后,前方居然出现了一条用石头铺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