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个后撤步，我砍了个空。

“你……你做什么？”村长一脸惊慌。

我菜刀指向楚瑶的房间，质问道：“她怎么回事？”

“她……你说那丫头？”村长一脸恍然大悟，“别误会，我本来是带她来找你，谁知道她进来喝口水就昏倒了。”

我目光锁定村长，离开厨房到楚瑶所在的房间，看到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回头看到村长想过来，我急忙菜刀一指怒斥：“站住！”

村长停下来，焦急地道：“小兄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问道：“你记得被你抓走的那三个人吗？你带他们到哪了？”

村长一脸疑惑，“就是把他们赶出去了啊，怎么了？”

“就是赶出去了？”

我暂时无法证实村长说的真假，便继续问道：“你们村外面的林子里有个水潭，那是做什么用的？”

村长脸色大变，“你不会去过吧？”

我点点头，村长面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来回渡步，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什么完了？”我很奇怪，但也肯定，村长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村长吞了一口唾液，叹道：“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供奉着山神吧？”

我联想了一些什么，冷不丁来一句，“难不成那水潭是山神洗澡用的？”

没想到村长猛地点头，“没错，那就是专门给山神沐浴的水潭啊！”

这个回答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对我来说只能是荒缪，所谓的山神难道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他们祖辈传下来的宗教信仰？

我想起那晚身穿长袍，枯瘦如柴的一群怪人。

村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跟我说起所谓的山神。

围山村与世隔绝，周围遍布毒虫猛兽，村里人难以出去，重要的是，村里经常发生怪事，所以这里的大人常常对孩子说：再调皮，小心鬼舞女抓你走。

说到这鬼舞女，那晚我见到鬼舞女却是女主播。

村长对于女主播深夜跳舞这个事也感到惊讶，而且，他竟然见过鬼舞女。

就在村长小时候的一天，他在山里掏鸟窝，很晚才回到家，就在要睡觉的时候，发现窗外有动静，是一个女人，摆着一个准备起舞的奇怪姿势，看得出是一个身体极其柔软的女人。

女人似乎觉察到了村长的目光，开始翩翩起舞，幅度很大，但是很丝滑，有些动作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而且舞步是朝着村长越来越近。

我想象中的动作很滑稽，更多的是滑稽中带着诡异。

村长吓得用被子裹住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惊讶的发现身上到处是牙印，而且是人的牙印。

父母发现后，直接就把窗户给封死了，在这之后，围山村便禁止晚上出门，待在家里也要紧闭门窗。

听到这里，我有疑惑，“成人礼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晚上出门有危险，成人礼不是矛盾了？”

村长沉吟道：“我们这里一直有这个习俗，直到鬼舞女的出现。”

说来也是奇怪，村长是第一个见到鬼舞女的人，也是自那以后，家家户户都会在晚上见到所谓的鬼舞女。

就在村民都惶惶不安一个时，山神出现了。

山神很瘦，跟骨架一样，身后跟着一群同样很瘦的随从，都披着黑袍，驱散了鬼舞女。

村民对山神俯首称臣，家家户户都供奉起山神像，以求庇佑。

山神立下规矩，除成人礼极其家属外，其余人在晚上时不得出门，在成人礼遭遇不测或有罪之人，则割下头颅挂在罪林赎罪。

这是一个奇怪的规矩。

我问道：“你怎么确定他是神？”

村长惶恐地道：“挥挥手就能起雾下雨，还能驱散鬼邪，不是神，还能是什么？小兄弟，不要再问了，背后议论山神，要是山神生气了，你我都承受不起。”

说到这里，村长紧紧瞪着我，随即扫视厨房，不确定地道：“你能看见了？”

我点点头。

村长也跟着点点头，“小兄弟也不是一般人啊，这邪虫困扰我们许久，一直……唉，就这么说，除了你，只有山神大人……”说着，还是不敢相信，“你的眼睛真不是山神大人治好的？”

我笑了，“村长，难道一定要山神才能治吗？”

村长神情变换不定，没有打招呼，转身跑了，看他半身入土的人健步如飞，我也是很惊讶。

我一直以来都是跟爷爷站在对立面，从我踢香炉这一事就能看得出来，可是，我眼睛能看见，都拜我爷爷所赐。

“陆铭！”

我听到楚瑶喊我。

她拉住我的手撑起身子，揉着太阳穴，脸色苍白如纸。

对于楚瑶，我肯定是想知道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据楚瑶说，她联系不上我，所以跑到李光媚家里寻找，听李妈说我和老莫接走了李光媚，又原路返回，路上逢人就问，在主路碰见一个上山砍柴的大爷告知有一辆车拐进一旁的小路，她也跟拐了进来，看到老莫的车停在路边。

不得不说，楚瑶是真勇，竟然独自进到林子里，碰到野狼。

也是她身体素质好，估计全凭着求生欲一路跑，换作一般的女孩，恐怕已经被野狼啃干净了。

长时间奔逃肯定也顶不住，正好围山村有人在打猎，顺手救下了楚瑶。

这么来说的话，楚瑶应该是体力透支，所以放松下来后陷入了昏迷。

楚瑶说完便问我：“光媚和老莫呢？”

我简单的把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楚瑶张着嘴巴，一脸吃惊，半信半疑地道：“你该不会觉得这些都跟什么山神有关吧？”

“我也不确定。”我低下头叹道：“也许……罪林里能找到答案，只是那边太危险了，要不你……”

“我跟你一起去！”楚瑶打断我的话，语气、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山神要村民把人头挂在罪林赎罪，说来极其荒缪。

成人礼本身就荒缪，惨死后不得安葬很荒缪，头颅挂到树上赎罪更是荒缪。

我其实很害怕，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我不去寻找真相，怕是无法找到李光媚。

远远地，我已经能闻到血腥味和腐臭味。

我要说楚瑶勇敢，她又跟在我身后，一步深一步浅。

楚瑶害怕，我也害怕，反而她在我才没有太害怕。

“啊……人，人头？”楚瑶拉住我的手臂，瞪大眼睛，直勾勾瞪着树上。

我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人头在随风摆动、旋转。

有些人头还算新鲜，有些已经成了骷髅头。

从骷髅头可以看出，是麻绳缠住粗大的铁钉，铁钉再钉入头骨里面。

我见楚瑶脸色惨白，而且有些恍惚，只能拍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也是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在抖。

一只蛊虫掉在楚瑶鼻尖上，我急忙屏住呼吸，低声喝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