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卢老板在酒店里送美女贿赂执法人员，暗地里一层楼三十几个房间都作为违法交易专用，明面上连服务员与客人小声说话都嫌败坏了酒店的名声。

周胜利清楚这个人不仅仅是个伪君子，还是为了掩盖他私下里的肮脏交易。

他扭头看了卢老板一眼，发现他身材适中，长相英俊，鼻梁上架着一付金丝眼镜，文质彬彬，不了解底细的还以为他是校园的在校大学生。

服务员被他训得低头不吱声，他又威严地催促：“还不快给客人办理手续。”

说完后离开了吧台，向门厅外走去。

服务员小声嘟囔，“伪君子，大流氓。”

周胜利在伸手接第二天早上的早餐券时发现，服务员背后墙上挂着的几面玻璃框中有一个竟然是市级文明单位的奖牌。

他像是闲聊一样说：“你们卢老板很年轻，这个酒店是他承包的吗？”

服务员说：“这个大楼是他自己的，他的资产不止这一处。”

周胜利羡慕地说：“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的资产，他一定很能干。”

服务员回应了一句，“应当说他真敢干，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周胜利说：“什么社会都有这种现象。”

服务员问他：“晚上一个吃还是一伙人吃。”

周胜利回答说：“一个人。”

服务员说：“一个人别在酒店里吃，酒店里中午和晚餐不免费，自助餐每位要一百二十八元，菜与早上的差不多。”

看来她是对老板不满意，不想让老板多一点挣钱的机会。

周胜利也刚吃了一肚子海鲜，晚上想吃一点清淡的，问她：“我中午吃多了，晚饭想简单吃一点，附近哪个地方有这样的小店。”

服务员指着外面说：“出了门往左拐，有卖笼蒸包的，也有卖兰州拉面的，保你花十多块钱吃饱。”

周胜利好心提醒她，“你这样做距离被开除不远了。”

她说：“我是学酒店管理的大学生，今年暑假毕业，我来这里也只是实习，本来是看着这家酒店规模大，还是涉外酒店，干了两个月才发现这个酒店有些做法不合法，我还不想干了，不开除我也打算走。”

周胜利问他：“你几点下班？”

服务员说：“我上晚班，不下班，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胜利说：“我下一步想着在海安市发展，想多了解海安市的情况，看你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思，能问到真实情况，想着请你吃顿饭，听你介绍海安的情况。”

服务员说：“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我家就是海安市里的，上大学也在海安上。我昨天就发现你这个人挺有正义感，你需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周胜利说：“你正在班上能离得开吗？”

服务员说：“我应当是晚上八点至明天上午八点的班，反正是实习，多干一点，我都是下午四点多来替她们干一会，吃晚饭的时候她们来接替我，我吃过晚饭来正式接她的班班。”

周胜利说：“我请你吃晚饭，你确定个时间、地点。”

服务员说：“我给你说的那个地放就在小吃一条街，有几十家小吃店，我知道一家既好吃又便宜的地方。今天下午我替班的那位姐姐出去办事去了，五点半回来。”

周胜利说：“我五点四十分在我车上等你，就是你昨天下午看见的那辆车。”

服务员说：“到那边不用车，我与那家小吃店的老板熟，到他们的卧室吃，很私密。你先到我说的那个兰州拉面馆等我，在门口被老板碰上了他又不高兴。”

周胜利房间电脑没法上网，回去从电视上看了一会新闻，看着到了与服务员约定的时间，便带着录音笔出了酒店顺着服务员指的路去了。

周胜利带录音笔是他十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但他不是习惯偷录，除了工作需要和自我防护外，真正需要录音的时候他都告诉对方知道。

他在兰州拉面馆的凳子上坐了几分钟，酒店服务员走了过来。

两人一起往前走的时候，服务员说，“我可在你面前声明两点：第一点我跟你出来可不是图你请客，我们服务员在酒店就餐全是免费；第二点我不是很随便的女孩子，我是发现了你在海潮大酒店多住一宿另有图谋，可能是查这个酒店的问题才答应跟你出来的。”

周胜利半开玩笑说：“你不像是学酒店管理的，倒像是警察学校毕业的。”

往前走了没有多远，来到一个门店，上面的牌子很直白：好吃你再来。

店里有十余个坐四人的小桌，大多数桌上有人正在吃着。

店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看到服务员招呼道：“闺女来了？”

服务员说：“阿姨，我这次来不是帮忙的，是陪着别人来吃饭的，是他请客，你可得收钱。”

中年妇女说：“你的朋友来吃饭阿姨也不能收钱。”

服务员说：“与你相比，他是有钱人，你不收钱我们就走了。”

中年妇女说：“收钱。”

服务员说：“阿姨，我与他谈点私事，到你家住处里谈，不喝酒，一共要四个菜，把饭菜送到那里吧。”

中年妇女说：“你们去吧，孙子放学后我让他在吧台里面做作业。”

所谓吧台只不过是在通往里面的门前面摆了一个柜台，她身后的门上挂着一道布帘。

服务员掀开布帘后带着周胜利走了进去。

里面是厨房，一个中年人正在里面炒菜，看到了服务员后招呼了一声：“丫头来了。”

服务员说：“我们去里面。”

从厨房里出去后是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小院，小院的上面被用纱网罩着，然后才是两间房子。

服务员对周胜利说：“阿姨的儿子跟着走私汽车的想去挣大钱，为躲边防检查跌到海里淹死了，黑心老板只让老人去收尸，连安葬费都没给。儿媳妇扔下孩子改了嫁，老两口开了个小吃店维持生计。”

周胜利说：“看来你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

服务员说：“我就是听你随口说每晚省二百块钱，两晚就省出一个贫困孩子一年的学费和书费才帮你的。”

周胜利问：“我有什么可帮的？”

服务员说：“咱们先正式相识，别你呀我的。我叫裴海燕，海边上的女孩叫海燕的人很多，这个名字很俗。”

周胜利说：“我姓周。”

裴海燕看着他，见他没有反应，问道：“然后呢？”

（衷心感谢书友V关 注fread-com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