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初双眸噙着怒火看向她:“你!”
秦阮后退一步,笑容自然得体地看着她,背着人群镜头,以口型道:“丧家犬。”
时霁晓恰好看到,眼底色泽一点点冰寒下去。
嘴角却缓缓扬起笑意:“想当丧家犬啊,我帮你。”
男人音色恍如寒泉击石,清冽动听。
秦阮却蓦地觉得一股寒意涌入头顶。
她心头蔓延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要让秦家破产。
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就被她强压下。
她觉得她是自己吓自己。
时霁晓就算成立了LX集团,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让豪门最大的企业说破产就破产。
她俏脸苍白,眼眶红红地看着时尘渡,眼中噙着泪水,欲落不落,看上去楚楚可怜:
“太子爷,你就任由他这般侮辱我?”
弹幕也飞快滚动。
【时总的意思是要秦家破产?】
【就算LX集团资产过亿,但秦家毕竟是京圈第一豪门,想要秦家破产,除非世家出手。】
【秦阮也没做什么,时霁晓说这话,确实有点儿伤人。】
【刚刚我看到江黎初眼眸中满是怒意,盲猜秦阮靠近江黎初时,说了难听的话。】
【咦?秦阮的无脑粉呢?怎么没蹦出来到处咬人?】
【秦阮粉丝真是睁眼瞎,就秦阮这种茶香四溢的白莲,也能粉上。】
【我去看了秦阮和江黎初的所有舞蹈,真心觉得江黎初水平甩秦阮十八条街。】
【我赞同楼上的,秦阮的舞蹈怎么说……就像是东施效颦,效仿江黎初。】
秦阮眼角余光看着弹幕,面上的委屈柔弱微微僵住。
怎么回事?
她买的水军和粉丝呢?
时尘渡轻轻一笑:“秦小姐,入座吧。”
秦阮十指缓缓攥紧。
她闭了闭眼,压着心底的怒意,伸手就要拉开江黎初身旁的椅子。
等合同签了,她不但要时尘渡向她道歉。
还要江黎初和时霁晓跪着向她道歉!
这支舞蹈宣传是与政府合作的,关系重大。
时家不敢不听她的。
今天这仇,她一定要报。
侯秘书拿文件拦住她。
秦阮语气微微有些冷:“侯秘书,你一而再再而三拦着我。”
“我若是不签合同,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时霁晓嗤笑一声:“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他扶着江黎初坐下。
侯秘书极有眼力劲儿地让开。
时霁晓懒洋洋扫了他一眼:“挺懂事。”
侯秘书扯出职业笑容:“这座位本就是为您准备的。”
顿了顿,他刻意补充,“没让脏东西碰到。”
秦阮眼睁睁看着时霁晓坐在本该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一下子没明白这个操作。
宁蓉和秦舟坐在后面,脸色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之前恭维秦阮的那些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侯秘书继续道:“我们时氏集团选中的舞者,是江黎初小姐。”
他话音落下。
现场静得落针可闻。
死寂了许久之后。
原本被秦阮压迫看不起的舞者,再也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我?的妈呀!这……秦阮脸都丢没了吧?”
“呵,她就没脸丢。”
“我心情瞬间舒坦了,秦阮的舞蹈水平,教艺考生都不够,要是这样都能成为时氏集团御用舞者,我真的要呕死。”
“你们看到秦阮那幻想破灭的表情没?不知道网友有没有做成表情包。”
“秦阮邀请函上的座位号写得明明白白,非得自己一厢情愿,我们太子爷不近女色,怎么可能看上秦阮这种货色。”
“嗷嗷嗷,太子爷简直就是温润如玉贵公子的具象化。”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仙女,才能入了太子爷的眼……”
稚语一脸难以置信地问唐馨雅:“馨雅姐,时氏集团的签约舞者,真的是江老师?”
唐馨雅乳腺通了:“那是自然。”
“若非小梨花是时氏集团选定的舞者,我们怎么可能坐在这。”
“这些邀请函,都是小梨花给我的。”
一旁的女孩们,只觉心情无比畅快,激动得小脸通红:
“我就觉得这些图片上的人不是秦阮,而是梨花。”
“秦阮简直就是得了妄想症,太子爷压根看不上她。”
“自从她上台,太子爷就没帮她说过一句话,不过是家里有点儿钱,就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啊啊啊!秦阮的脸算是丢到太平洋了,我看她以后还怎么仗着莫须有的‘时氏御用舞者’身份到处招摇撞骗。”
江黎初也没料到时尘渡会这样打秦阮的脸。
回过神后,她朝秦阮露出一抹笑。
慢条斯理拿起笔,在侯秘书递过来的,已经盖了时氏集团公章的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秦阮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本该属于她的合同,落上了别人的名字。
“不!你不可以签!”她反应过来,扑上去就要阻止江黎初。
却被经理让服务员将她拉了下去。
还拿消毒水喷了喷她踩过的地板。
秦阮被狼狈地拉下台。
她看着台上明艳娇美的江黎初,听着周围那些嘲讽和讥笑,只觉得天旋地转。
秦阮神情恍惚地低声喃喃:“不……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我明明比江黎初优秀……”
时氏确实没点名御用舞者是谁。
但是她暗示粉丝铺天盖地宣传,时氏都未出面制止。
梦编得太真,她都把自己骗了进去。
其实,她早已察觉到不对劲。
这些宣传海报上的跳舞照片,她都没有相关的舞蹈印象。
但这一小小点不对劲,在粉丝所谓的寻找到了吻合舞蹈下,以及时氏未制止她的粉丝宣传,渐渐烟消云散。
她就好似吸食鸦片之人,被蛊惑着觉得自己就是时氏的御用舞者。
时氏不直接说出名字,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短短一周,这场梦就如同泡沫般被戳破。
露出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她当初,就该问清楚柳雁,是哪家国风宣传片选定她为舞者。
这样,就不会丢这么大的脸。
而她丢脸,都怪江黎初!
都是这个贱人,害得她丢尽脸面!
她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宁蓉心疼地上前,拉着秦阮回到座位上。
她温柔地擦去秦阮面上的泪。
看了眼台上秾艳清丽的少女,眼底闪着恶毒的光,“阮阮别怕,不就是一个宣传片舞者,我们不要。”
“你回去睡一觉,明日就能看到妈妈为你报仇。”
小贱蹄子,想攀上时家。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