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省厅刑侦总队的楚郑雄面色沉重的召开了第二次案情研讨会。

赵建伟把第二个杀人现场的资料一一分发给了小会议室的众人。

“初步调查，死者名叫李雯雯，家中的财物没有丢失，死者身上也没有发现被侵犯之类的痕迹。”

李爱国看着手中的材料，说道：“这两次凶手杀人的手法，都出奇的相似啊。”

陈默点点头，举起了手说道：“各位同僚，这两次杀人都高度相似，我认为，接下来的重点可以放在这两人的社会关系上，第一名死者王政豪和这个李雯雯是否有一定的社会关系？”

赵建伟这时点点头，他说道：“我们初步核查过了，刘佳龙没有作案时间，可以基本排除。”

案情分析会上，氛围变得有些压抑，第一次王政豪被杀的时候，很多警员认为这不过是一次拙劣的挑衅，集结全省力量的他们一定能早日将凶手抓捕归案。

可现在，凶手第二次作案，并且又留下了一串数字，这就让很多警员没那么乐观了。

楚郑雄敲了敲桌子，说道：“我再嘱咐大家一句，这两起命案，和我们之前所遇到的命案都不太一样，如果案件详情流传到社会上，将会造成一定的恐慌，因此，任何有关案件的细节严禁外泄！”

前几日，这两起案件受到了公 安厅乃至省里领导的关注，他们要求楚郑雄以最快的速度破案，这给了楚郑雄一些压力。

陈默看着材料，第一起命案的受害人王政豪社会关系被仙台警方调查的差不多了，初步调查之后，发现王政豪生前曾与很多人交恶，但也没有仇大到要杀他的地步。

第二名死者李雯雯的社会关系还在初步排查中，李雯雯是仙台市外企的一名职员，受过国外高等教育，曾在国外留学，居住在一所高级单身公寓内。

赵建伟点燃了一根香烟，说道：“这次之所以我们能发现李雯雯的尸体，是因为我们接警处接到了报警电话，而这个报警电话的号码，竟然是李雯雯的。”

“你是说，是凶手报的警？”楚郑雄有些不太相信，这和他以往碰到的案子都不一样。

赵建伟似乎也有点想不通这一点，说道：“凶手应该是在离开的时候拿走了李雯雯的手机，然后用她的手机打电话报警。”

第一次王政豪被杀后，凶手打开了房门，并且把电视声音调大，第二次，凶手又故意用死者的手机报警。

结合这两点来看，陈默推测，凶手是希望警察尽快发现死者....

楚郑雄将目光看向陈默，他颇有兴趣的说道：“陈默，你有什么看法，也起来说说吧。”

陈默看了看材料，起身说道：“两名死者都是独居状态，所以我猜凶手才敢在现场逗留，这说明这两起命案并非激情随机杀人，凶手在杀人前就对死者进行了充分的了解。”

“我刚才对凶手进行了心理侧写，凶手应该是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和非常好的心理素质。”

陈默说完，刘星轩似乎也非常想证明自己，他急忙站起身，说道：“李雯雯被发现时浑身赤 裸，但却没有性侵痕迹，我认为，凶手要不就是有功能障碍，或者凶手是一名女性...”

这句话刚一说完，全场哗然，整个会场顿时热闹了起来，显然，很多人不太同意这个观点。

赵建伟说道：“但是根据接警处的消息，报警的是一个男人，同时，我们在初步了解李雯雯的社会关系时，发现她两年前曾与一个有妇之夫有过不正当的关系，后来对方的妻子在李雯雯的公司大闹一番。”

陈默摇摇头，说道：“赵队，我不认为这和李雯雯的死有关系。”他的表情，透露出十足的自信。

“为什么？”楚郑雄反问道。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人，那凶手必定会做出羞辱性的举动，但现场没有发现。”

“脱 光了死者的衣服难道不算羞辱吗？”刘星轩质疑道。

陈默看了刘星轩一眼，继续说道：“这对活人而言是巨大的羞辱，但对死人而言，就很难说了，再说，死者的衣服也被叠的整整齐齐，如果你是凶手，你会为了羞辱一个人而叠她的衣服吗？”

刘星轩沉默了，不过赵建伟继续问道：“可是凶手在作案后主动报警，这一点怎么解释？”

刘星轩像是想要急切证明自己，他再次开口道：“从凶手对现场的布置和亲自报警的表现来看，他有着极强的表演欲，甚至，这是故意对我们的挑衅。”

陈默再次摇摇头，说道：“我倒不觉得这是对我们的挑衅。”

刘星轩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陈默，他没说话，但却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凶手是在向我们传递某种信息。”陈默接着说道。

“说的再详细一点吧。”楚郑雄说道。

“第一起案子，凶手故意没有关门，他还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这说明凶手尽快被人发现，第二起案件故意报警也是。”

刘星轩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杀王政豪的时候没有故意报警？”

陈默扶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认为，凶手可能知道王政豪的女友丽萨一会会来，所以没有打电话报警，还有一种可能，凶手杀死李雯雯后希望她能被更快的发现。”

“什么意思？”刘星轩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因为李雯雯死后举起双手的动作，是需要靠尸僵来维持的，但一旦时间过长，尸僵就会消失，自然死者也不会保持这个动作了。”

楚郑雄沉思片刻，像是在接受陈默的这个说法，片刻之后，点点头，他接受了。

“照你这么说，死者通过对尸体的处理方式来向我们传达信息？”

陈默点点头，说道：“还有死者胸口处的数字。”

李爱国这时也想起来了，他说道：“对，还有一串数字呢，如果凶手只是为了杀人然后留下他想留下的数字，那么死者是谁就不那么重要了，只需要满足独居的条件，就可以作案。”

“如果这么说来，凶手刻意挑选独居的人作为加害对象，因为独居意味着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作案，这么说来，我们碰到的这个凶手，是一名心理变态的杀人狂，他还会继续杀下去...”

李爱国说完，整个会场顿时被阴霾所笼罩，一种感觉攀上了会场内每名刑警的身体，那种感觉，是一种只有在死亡时才会感受到的安静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