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确是旱魃所杀。”
蓦地,一道低沉而又熟悉的男声传来,我们几人回头看去,发现来者竟是老吴。
“吴叔?”
我们四人谁也没料到,吴叔竟然会亲自赶来。
想必,这件事,也着实是惊到了他老人家。
虽然我暂时还搞不清楚这个所谓的什么组织,究竟背后牵扯着什么。
但就老吴,七爷和程姑娘的反应来看,这背后很可能一环套一环,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身为组织内的成员,他们也在履行着职责,追查至今。
“嘿,小吴,你可算是来了。”
喵小七见吴叔也来了,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悠然地舔了舔爪子。
“你来也算是多了个帮手,这里面也就咱俩和程家这小丫头有些门道,剩下这三个小崽子我可指望不上。”
“只可惜,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说话间,老吴自顾自从木箱中取出几样东西:
一把古朴的铜剑,几张符纸,一袋糯米,一团墨斗线,还有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
“吴叔,你这是?”
我有些没搞清楚,吴叔要这些东西究竟是要做什么。
“以备不时之需。”
老吴点着一根烟,眯着眼咂巴了两口,“旱魃不同于一般的邪物,较为特殊。它介于生死之间,既不是活人,也不完全是死物。它们嗜血如命,力大无穷,而且极为狡猾,只有夜间才会出来害人。”
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搞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喵小七缓缓开口,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提供些线索,再找到旱魃的藏身之处,灭了那畜生。”
简单的分了下工,我们几人便开始在屋内搜寻起来。
屋子不大,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外,并没有陈设太多家具。
看来,这户的主人也是个节俭的主。
后屋的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凝固了的粥,看来死者正是在吃饭时被袭击的。
程映雪则和我负责观察起这户人家的房檐,分辨一下旱魃闯入和逃离的走向。
喵小七则趴在吴叔的肩头,一人一妖在院子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楚健翻着翻着,在床下找到了一个红褐色的小木箱,里面装着一些文件和照片。
由于年代已久,文件的纸张略微泛黄,有些皱巴巴的,可照片倒是挺新。
我们凑近些,发现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正是三个月前。
“这个人叫张守义,”楚健摊开右手,看着那张身份证说道,“今年四十五岁,是这平茵村的村长。”
“村长?”我皱了皱眉,“那他为什么没有搬离这个村子?”
老吴掐灭了眼头,用脚踩灭了火星。
随后伸出手拿过一那张照片,照片上是张守义和几个村民站在一起,背景是一口被封住的井。
“以我的判断来看,很有可能是为了这口井。”
“井?”
我们几人凑上前,打量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这个名叫张守义的男人正和一位身着橙色外套的年轻男子居于中间首位,握着手,满面春风。
而两侧,则左右各自站着一批工装打扮,拎着铲子和安全帽的人,以及一批村民。
众人身后,则是一口宽大而古朴,呈灰黑色的井。
“和村长握手的这个人是?”
“程昌……”
不待我说完,只听见程映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徐徐转过头,发现她正死死盯着照片中间的那个程衣男子,眼神中透出一股怅然和愠怒。
“他就是我们所说的那个叛徒。”吴叔收回照片。
“原本是程家的人,但几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盗走了程家的一样宝物,便出逃了。程家主程沁大发雷霆,谁知后续这程昌又接连从其他组织内分家那盗取一些东西,并到处作乱害人。境主大怒,下令通缉此人,境内各家如遇此人格杀勿论,并夺回其盗走的宝物。至于这程丫头,则是程家主派来追踪此人的。”
我看向程映雪,这才恍然。
至于吴叔刚提到的,那个什么境主,想必,就是他们口中那组织的头儿了。
“程姑娘,”我缓步走向她,深吸了口气,“我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介素人,但如果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你尽管说便是。他犯下的罪过,没必要你们程家独自去背,还有我。”
程映雪一怔,错愕地望着我,眼眶竟有些泛红。
我慌了神,这女生咋说哭就哭,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咋哄啊,这不蛋疼了!
“呃,程姑娘,”我有些乱了分寸,“我……我说错了话,对不起啊。”
“噗呲…”
谁知,下一秒她竟嗤笑了出声,抹了抹眼角,嘟着小嘴笑盈盈地看着我。
“纪琉哥哥,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
“呼……”,我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要不然我可过意不去。吴叔知道我惹你哭鼻子,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
“臭小子!”吴叔笑骂着踢了我一脚,“少贫嘴!”
“行了行了,你们别七嘴八舌了,都过来!”
说罢,喵小七跳上桌子,用爪子拨弄着一本笔记本。
“喏,你们看这个。”
我们几人走过去,拿起那个笔记本,缓缓翻开。
只见上面记录着最近三个月来村里发生的怪事,是张守义用笔一个字一个字写上去的。
借着窗外的光亮,我认认真真读了起来。
“三月六日,这天我正跟王强子商量,村东头儿的小河要不要扩一下,修个渠。
跟镇里申请一笔款,打几个机井,接入田里改善一下农排。
就在我俩说话的功夫,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倒是仪表堂堂。他跟我说,我这村子地处龙脉上穴,镇了龙气。
而穴眼就在村子南头儿的那口井中。
他扬言无需修渠设机井,便可自下而上,改善土质的水分,造福我这个村。
起初我还不信,当他是个神棍,谁道他竟念了什么咒,当时就下起了雨。
高人啊!
我彻底信了,忙请他和身后几个工装打扮的人进了村,盛情招待。
他意思是要做个法事,,下井安置什么阵法,便可救助我们这个村,不过要在三日后,他们要准备一些东西。
我便腾出几间房,安排他们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