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了挠头，看着她面带疲色，心里一阵心疼。

那双平日里轻灵的美眸，此刻也显得有些无神，这一天下来，她是真的累坏了。

“程姑娘，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帮你打点热水。”

“好。”

她微微点头，乖巧地坐在床沿，嘟着嘴看着我笑。

我赶紧找来一个盆，到热水机前接好热水，又从储物间翻出一条新毛巾，小心翼翼地端着盆回到床边蹲下。

“程姑娘，我……我帮你洗脚吧。”

闻言，程映雪那白皙胜雪的脸颊，顿时泛起一抹动人的羞红，她慌忙摆手连声道。

“不用了，纪琉哥哥，我……自己来就行。”

说罢，她伸手便欲接过毛巾，却发现自己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显然今天一番折腾让她消耗过度，有些力不从心。

“傻瓜，别逞强了。”

我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在程映雪错愕和娇羞的注视下，我小心翼翼地褪掉了她脚上的那双粉色单鞋。

下一秒，我的呼吸一滞。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娇小可人的玉足，白里透粉，恰似精心雕琢的羊脂玉般莹润。

足踝纤细，盈盈一握，线条柔美流畅，脚趾圆 润可爱，如珍珠般排列整齐，透着一丝俏皮之意。

她的脚很小，大概只有三十六码。

入手一阵香软，忍不住捏了捏，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唔——”

程映雪娇呼一声，双颊酡红地捂着脸，默不作声。

我能感觉到，她的脚趾在我手心里微微蜷缩着，搞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的，你来试试看，水温合不合适？”

整理好情绪，我将她的脚轻轻放入水盆中。

我仔仔细细地把她的脚托在我的掌心，手指轻柔地搓洗着。

心里却不禁有些恍然，平日里有这般身手的程家传人，即便在外人面前再怎样要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不管是程家的事，还是灵境内的规矩，她都承担了太多。

或许，家有家规，门有门规不假。

可我依然想为她做点什么，即便我对他们这个组织门内的行道儿一概不知。

有些事，或许只有找到程家主或灵境的高层，才能得知一二了。

“等会你好好睡一觉，应该就会缓过来很多，别的事不用瞎想，听话。”

收敛好心神，我一边轻柔地揉 搓着她的脚，一边轻声说道。

“嗯！”

温热的水汽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升腾开来，像是一层薄纱般，晕染得她更加娇俏可人。

程映雪的小脚在水中微微晃动着，像是两条小鱼儿一般。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可我却不敢抬头与她对视。

洗好后，我托起她的脚，拿起毛巾帮她擦干，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我搀扶着她躺下，就欲离开。

“纪琉哥哥，你去哪？”她红着脸弱弱地问了句。

“我去值班室看看老吴，等会就回来。”

程映雪点了点头，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显然是累坏了，我帮她盖好被子便离开。

我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前脚刚踏出宿舍，一阵阴冷的风迎面吹来，让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殡仪馆的夜晚，连风都透着一股子死气。

相信来过殡仪馆的家人们，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压抑且肃穆。

我四下张望了番，顺着西门向北径直走去。

路过停尸间时，总感觉有谁在盯着我看，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我脊背发凉。

我不敢多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每走一步，心跳似乎就快一分。

蓦地，一阵阴风从身后吹来，激得我浑身一震。

我猛地回头，走廊尽头却空无一人。

只有那盏老旧的吊灯，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忽明忽暗着。

我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下意识紧了紧衣领，强迫自己不要乱想，转身小跑着向前跑去。

不多时，我终于是到了值班室门口。

门缝里透出一线光亮，证明里面确实有人。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一股烟嗓儿的味儿。

我刚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咳嗽了几声，不禁下意识捏了捏鼻子。

扭头望去，只见老吴正坐在沙发上愁着闷烟，一口接一口地咂巴着，弹了一桌子烟灰。

桌上摆着一瓶二锅头，一盘花生米和一包乌江榨菜，都没怎么动过。

“吴叔。”我朝里屋喊了一声。

“坐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有些干涩。

我坐下，有些局促地搓着手。

“怎么不睡？”

老吴随口问道，眼睛却望向窗外。

“睡不着，想着来看看您。”

老吴点点头，没说话，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眯着眼吐出烟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

“明儿个，还得劳烦你们几个小娃娃，去趟城里。”

我一愣:“怎么了？”

他缓缓吐出口烟，半晌，才缓缓看向我。

“有一个老头过世了，家属刚打电话给殡仪馆，说是要运来。”

“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由殡仪馆派车去接吗？”

我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平日里逝者家属联络殡仪馆后，殡仪馆都会派人前去收拾逝者遗体才对，怎么这家子还要自己亲自送来？

“不一样。”

老吴深吸一口，揉了揉太阳穴，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老头儿可不一般，生前是名清官，后来近两年开始研习风水之术。家里人现在怕得很，说是老头临死前嘱咐，不能用殡仪馆的车，只能是生人自己开车来接。”

我心头一紧:“为什么？”

“谁知道，”老吴苦笑了声，“干咱们这行当，吃着这口饭，忌讳多着呢。”

“他既是当官的，为何还要给人看风水？”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给别人看风水的，是算给他自己的。”老吴将烟头按进烟灰缸，“听说他晚年一心研究风水，就为了给自己选一块风水宝地，好生安葬。”

我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还有人会给自己提前预备这种事的？

“那…他是怎么死的？”

我愈发好奇，忍不住问道。

老吴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直视着我。

“算你小子问到点儿上了，这也是问题所在。”

他压低声音，凑得近些：“被发现时，迹象表明是自杀，就死在那块他选定的风水宝地上。”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

我浑身一颤，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可是，他为什么要自杀？”

我越来越茫然，好端端的自杀，难不成政绩上碰了什么事儿不成？

老吴摇摇头：“没人知道，但他死前曾留下一句嘱托，说是若哪天他驾鹤西去，定要葬在殡仪馆的后山。”

闻言，我倒吸一口冷气。

“后山？那不是…”

“对，就是那个地方。”老吴面色一沉，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你也知道，那里从来没有葬过人，不只是因为那儿的土壤有问题，挖不深，而且…传说有怪事。”

我想起了之前听村里老人曾提起过，说殡仪馆后山闹鬼，每逢半夜，都能听到阵阵呜咽声和啼哭声。

“吴叔，那明天具体怎么安排？”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老吴没急着回答，自顾自倒了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你们明天早上六点出发，到了地方联系这个号码就成。”

说罢，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纸条，摊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地址和电话，纸张摸着有些凉，字迹倒是很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