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灵堂,”楚健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像是某种…仪式。”
照片两侧摆满了白色的菊 花,花朵在烛光映照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吹过,灵堂前的蜡烛全部熄灭,整个楼道瞬间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我去!怎么回事?”
王二柱惊叫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中回荡。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似乎是从灵堂方向传来的。
“是…是那个死者?”王二柱的声音已经变了调,他指着灵堂中的照片。
楚健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电,颤抖着打开,光束照向灵堂方向。
然而,手电的光线照过去,那里空无一人,只有白色的灵幛在风中轻轻摇曳。
“刚才明明有人…”王二柱结结巴巴地说道。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像是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爬楼梯。
就在我们犹豫之际,那个年轻男子似乎注意到了我们。
”*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届时,我们艾刷刷地转过身,看到一个佝偻的老人正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
老人穿着一件灰色的旧棉袄,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显得格外 阴森。
“你们…是来找我的吧?
老人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伯伯,我是吴师傅派来的,”我上前一步,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请问您是…”
“我姓陈,”老人叹了口气,“是这栋楼的管理员,也是…那个老家伙的邻居。”
他指了指灵堂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他的家属。”老人转身,缓缓地走向楼上。
我们跟在老人身后,一步一步地爬上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让人心里发慌。
“阿伯,那个灵堂…有些不对劲。”我小声对老人说道。
老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看出来了?”他低声问道,“那个灵堂确实不对劲,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人设的。”
我心头一震:“那是谁设的?”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向上走去。
“两天前,那个老家伙被发现死在了墓园内,”老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就那样趴在为自己立好的墓碑上,眼睛瞪得老大。”
“自杀?”楚健问道。
老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警方是这么说的,”他最终说道,“但他的子女不这么认为。”
我们来到了五楼,老人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陈叔,是你吗?”门内传来一个男人疲惫的声音。
“是我,”老人回答道,“殡仪馆的人来了。”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容,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脸上写满了悲色。
“请进吧。”男子侧身让我们进入。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客厅的一盏台灯亮着,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的墙壁,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这是我妻子,”男子低声说道,“自从家父出事后,她就一直这样,整天坐着发呆,不吃不喝。”
我环顾四周,发现屋内的布置很简单,但处处可见一个暮年老人生活的痕迹:
墙上挂着几张证书和照片,书架上摆放着一些文学书籍和茶具,茶几上还放着一副手串。
“您父亲是…”我试探性地问道。
“自杀,”男子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警方是这么说的。”
他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个面色慈祥的老人,正是灵堂上那张照片中的人,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两天前的晚上,他说去自己选好的风水宝地看一看,便再也没能回来,”男子继续说道,嘴角有些抽搐,“警方说是自杀,但我知道,我父亲绝不会自杀,他那么开朗,怎么会自杀…”
“您怀疑是他杀?”楚健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不是普通的他杀,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我追问道。
男子看了一眼他的妻子,然后示意我们跟他到阳台上说话。
阳台上,男子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
“两年前,我父亲便开始演戏风水堪舆,”他低声说道,“起初我们以为是他政务压力太大,像寻个爱好解解闷儿,但后来…”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后来他说他在梦中梦到一个灰袍的老道,那老道总是站在他的床前,一直念着什么……”
我和程映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茫然。
“父亲说,那老道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男子红了眼眶,“每天晚上,那个老道都会出现在他的梦中,渐渐地,父亲开始相信于这老道真实存在,整夜整夜地熬着不睡,导致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并要我们找到那道士。”
“先生,您带他去看过医生吗?”程映雪轻声问道。
男子苦笑一声:“看过,医生说是精神压力导致的幻觉,开了些安眠药和镇静剂,但没有任何用处。”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男子的声音低了下去,“父亲开始在墙上、在笔记本上画那个道士的相貌,一遍又一遍地画,画得到处都是。”
他指了指屋内的一个房间:“那是父亲的房间,里面的墙上全是他画的道士的画像,你们可以进去瞧瞧。”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脑海中不禁想象到那样一个场景。
一个迟暮的老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疯狂地画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道士,一遍又一遍,直到整个房间都被这些诡异的画像所覆盖,那是怎样的一种痴念。
“事发当天,父亲一早儿,突然变得很平静,”男子继续说道,声音有些颤抖,“他平时从来没那样寡言过,我以为他终于好转了,但现在想来,想必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哽咽了,没再吭声。
“您又是凭什么认为,您父亲不是自杀?”
我眉头皱了皱,隐约觉得男人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男子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在他死去的那天傍晚,有人看到了…有人看到墓碑后,不只有父亲一个人……”
闻言,我的心猛地一沉。
“还有谁?”
“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站在父亲身后,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阵冷风吹过,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等一下,您说的这个事儿,是谁看到的?”
楚健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质疑,我能看出来,他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对面楼的一个老太太,”男子淡淡地回答道,“她当天正好陪父亲去看地,亲眼看到一个黑衣女人站在小染身后,然后…然后父亲就撞在了墓碑之上。”
“那这个老太太,警方那边怎么说?”
我望着他,思索着什么。
男子苦笑一声:“警方说那个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错了。他们检查了监控,画面上确实只有父亲一个人。”
“但是…”他顿了顿,“监控只能拍到墓园的一部分,而父亲撞死的视角,正好处在监控的盲区。”
我有些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灵堂…”程映雪突然开口,“不是您设的,对吗?”
男子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不是我们设的,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现的,没人知道是谁设的。”
“而且那个灵堂很奇怪,”他揉着太阳穴,面作沉吟地继续说道,“上面的照片倒的确是我父亲的,只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还被人画了红叉…”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最可怕的是,那个灵位牌上,不止父亲一个人的名字……。”
我心头一震:“不止你父亲?那还有谁的名字?”
男子摇了摇头:“牌位背面写的是'林芝茹',可我们并不认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