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二解开用来绑钱的纸条。随意的扔开。

　　数出十张摆在桌面。

　　钞票摩擦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嚓嚓”声，把原本微微有些发愣的赵义拉回来。

　　“谁当庄？你们不当我可当了。”

　　谷二拍了拍桌上的钱。说着，又沾了沾口水，准备继续数钱。

　　“别急啊，人家才是地主。”

　　我按住谷二手臂。

　　“冯哥说的对，我两是地主，这第一把，我来开张算了。”

　　赵义洗好扑克之后，大咧咧的对着桌面正中心放下。

　　也掏出鼓鼓囊囊的钱包。从里头数出三千的红票。

　　“加油，宝贝！把他们两赢光光。”

　　随着赵义的发牌，整个牌局真正开始。

　　马诚在我面前攥了攥小拳头给我打气。

　　至于她嘴里到底是让谁赢光光，我就不知道了。

　　“一千封顶不算大，我和谷二一样吧，上个一千。争取一把把庄家打散。”

　　我满不在乎的学着谷二的模样，扯开捆钱的白色纸带。

　　说完，便仔细看着赵义发牌的手。

　　扑克这事，能动手脚的不多。

　　一个是藏牌，我和谷二都会。

　　相对于来说比较简单，发完牌之后，手掌微微弓起，把扑克卡进手掌内。

　　这种风险最大。

　　牌桌上容易被人看出来。

　　一个是发牌，分为“上扣”，“下扣”两种。

　　自己的牌放在最上或者最下，发到自己想要的时候，微微错开牌面。

　　几乎完全一样的扑克牌背，手速快一点，很难被发现。

　　“你两车不错啊，也是做生意的？”

　　在赵义发牌的空隙，谷二很默契的递去香烟。

　　用话题吸引走周涛的注意力。

　　“啊？哦，我们啊，我们瞎混，比不上二哥你两老板。”

　　周涛连忙接过烟和话题。他两的交谈分走了一些赵义的注意力。

　　赵义不断的附和。

　　让我有时间仔细打量赵义的发牌。

　　试图在里头找到任何端倪。

　　赵义的千术是第二种。

　　他掩饰的很好。

　　大半个右手盖住牌背。左手快速的抽牌。

　　我和谷二的牌被他藏在扑克最底下。

　　“开牌，亮点。”

　　打开手牌之后，我是牛三的小牌。

　　而谷二是牛五。

　　而周涛则是没牛的牌。

　　“牛三！牛五！”

　　“这边更小，牛都没有。”

　　“这不是手到擒来？”

　　赵义凑过来用手扒拉着我们面前的扑克。仔细念出点数确定没有错漏之后。

　　才摸着自己扑克。一边用力将牌抖了两下，一边用力搓开扑克。嘴里不断念叨着。

　　“天灵灵地灵灵，牌神牌神，救救咱们！”

　　赵义的这个台词，让我和谷二差点笑出声。

　　那模样，如果我不知道他是同行的话。

　　我是真的会认为他就只是一个好赌的赌徒。

　　“庄家快说话啊！牌神救你了没？”

　　谷二凑过脑袋。

　　“5 5 10 A 3”

　　“牛四嘛，这还算不明白？”

　　谷二很不耐烦的把赵义手牌扔在桌面。

　　“打个牌还算不明白？玩鸡毛呢。”

　　谷二的话很不客气。

　　“吃二赔一。”

　　赵义并没动怒，笑嘻嘻的把我面前的现金拨给谷二。

　　单单拿走了周涛面前的钱。

　　赵义的表现还行。

　　不算蠢。

　　吃二赔一，对他来说，这局根本就没有输赢。

　　又能看出我两的斤两。

　　又没亏任何本钱。

　　接下来的牌局，对我和谷二来说，有些索然无味。

　　让我意外的是，赵义这人的脑子很好。

　　三千块钱，愣是玩了接近半小时。

　　把我和谷二都打困了。才总算拍出扑克，交给周涛。

　　赵义在悄悄送完桌上三千块钱给我和谷二之后。

　　周涛变成庄家。

　　相比之下，周涛的手法就显得有些稚嫩了些。

　　他总是仰着脖子和我还有谷二搭话。

　　借此分散我们注意力掩饰自己手速不够的毛病。

　　他和赵义是如出一辙的套路。

　　细水长流的玩法。

　　“这也太小了，算了算了，没啥意思。”

　　我看了谷二一眼。

　　默不作声接过我眼神的谷二很不耐烦的把扑克摔在桌面，开始抱怨。

　　“还不如咱们自己约牌玩呢。”

　 谷二不满的叫嚷，让牌桌上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二哥嫌小了？那咱们打大点也行。”

　　周涛站起身收着桌上散落的扑克，讨好的开口。

　　“你干嘛？小诚的同学，多少给点面子。”

　　我佯怒的对着谷二开口。

　　转过头马上安抚周涛。

　　“没事，他不是这意思。”

　　“只是确实这赌注太小，打的有些无聊。”

　　谷二仍旧很不爽。

　　皱着眉头。

　　“两位朋友，确实无聊。”

　　“这都一小时了，这钱就没咋变化。”

　　“我不说变厚，变薄也行啊，这打牌跟喝白水似的，有啥意思？”

　　谷二拿着手里的红票，对着周涛和赵义扬了扬。

　　“不好意思哈，我兄弟就这脾气。”

　　“算了，今天就到这算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再玩。”

　　我打着哈哈，站起身做出一副要结束牌局的模样。

　　而赵义和周涛在看到我们这幅模样之后，脸上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紧张。

　　“唉，冯哥！咱们第一次玩嘛，也不知道你们玩多大。”

　　“咱们玩大点也行，我们两这手瘾刚上来，你两就说要走。这不把我两架住了嘛。”

　　周涛嬉笑着拉住我的手。

　　而眼神则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我身后同样站起来的马诚。

　　“是啊宝贝，你们也是第一次玩牌，要是不满意大小，让他俩打大点也行呗。”

　　马诚摇晃着我的手臂，几乎撒娇的开口。

　　“下次吧。”

　　我冷淡的开口。

　　眼看着到手的两条大鱼要脱钩。

　　他们三眼里的急切神情都快满出来了。

　　“要是能“上山”玩就好了。”

　　铺垫了这么久，谷二总算甩出了我们的“钩子”。

　　看似无意的嘟囔，真真切切的落在了周涛和赵义的耳朵里。

　　“走了，哥，我回去约人玩。”

　　谷二拿好钱塞进皮包转身就走。

　　我则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赵义和周涛笑笑。

　　“我兄弟念叨好久了，他就想“上山”玩会儿。”

　　上山两个字，我咬得很重。

　　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马诚则立马跟上。

　　车上。马诚靠在我的肩膀。

　　“嫂子。对不起哈，没给你同学面子。”

　　“但那赌注实在太小了，给我都打困了。”

　　谷二有些歉意的对马诚开口。

　　“没事，下次有机会再玩呗。”

　　马诚的失落掩饰的很好。

　　对于他们来说，这第一局，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鱼没钓着不说。

　　他两加起来还往里头塞了接近五千块钱。

　　送走马诚之后。

　　“哥，你说他们知不知道“上山”？咱两别陪他们玩了这么久，到头来抛媚眼给瞎子看。”

　谷二转过头问我。

　　“不怕，他们知道最好，就算他们不知道，他们都会替咱们打听出来的，放心。”

　　我捏着厚上一截的红票，有些好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