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爷的笑声混着嘈杂的背景音传来:“早该如此!我认识几个老伙计,演了一辈子戏,退休后天天在家琢磨台词,就盼着有人接班!”
“叫‘超越班’,”何晟在“超越”二字下重重画了线,力道透过笔尖传到纸上,“不是要超谁,是让他们踩着前辈的肩膀,走得更稳、更远!”
挂了电话,何晟翻开星光的签约名单。
韦小春的动作戏、伊静的情绪爆发、刘峰的眼神戏……这些藏在岁月里的本事,终于能有地方传下去了。
他忽然想起昨晚看的新剧,年轻演员演的将军像个奶油小生,要是能让刘峰带带,说不定能演出三分侠气!
夕阳把白板上的字染成金红色,像给新的故事,镀上了层暖光。
何晟端起茶杯,看着茶叶在水里慢慢舒展,忽然觉得,这清闲日子没过多久,又该忙起来了——不过这种忙,也挺有意思的。
……
何晟把《演员超越班》的策划案摊在会议桌上时,晨光正顺着百叶窗的缝隙爬进来,在“老戏骨指导”几个字上投下细长的光影。
“形式就定‘师徒制’,”他用笔圈出韦小春、伊静的名字,“让刘峰带动作戏见长的学员,伊静姐负责情绪爆发戏,韦哥教眼神戏——他演小宝的时候,一个眼神就是一场戏!这本事得传下去!”
颜梦曼翻着星光的签约名单,指尖在“王建国”三个字上顿了顿:“王老师要不要也加入?他那股子沧桑劲儿,年轻演员学十年都未必有。”
“必须请!”何晟忽然想起王建国在剧场扫地时背台词的样子,“他能教学员怎么在烟火气里找角色的根,这比课本有用!”
杨承宣抱着一摞简历进来,纸页边缘还沾着咖啡渍:“线上报名破五万了,有科班生,有网红转型的,还有跑了五年龙套的……您看这筛选标准?”
何晟拿起最上面一份,照片上的年轻男孩穿着戏服,眼神却飘在镜头外。
“筛掉那些眼神虚的,”他把简历推回去,“要找眼里有光的,哪怕现在生涩,打磨打磨就能亮!”
三天后,韦小春接到邀请电话,他手机夹在肩膀上,手里的木剑耍得虎虎生风:
“教年轻人演戏?行啊!这点经验传给他们,少走点弯路。”
伊静刚拍完夜戏,卸完妆的脸上还带着倦意,听到消息却瞬间坐直了:“我得把压箱底的剧本找出来,那些被导演改了二十版的台词,正好给孩子们当教材!”
开营那天,星光视频的排练厅被改成了古色古香的“戏台”!
红绸缠绕的梁柱上挂着“戏比天大”的匾额,王建国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正给学员们讲台词:“‘我爱咱们的国呀’这句,得带着哭腔说才对——你们想想,一个一辈子硬气的旗人,说出这话时心有多疼!”
韦小春把木剑往地上一顿,震得学员们齐齐抬头:“动作戏不是摆样子!”他突然一个侧翻,落地时膝盖几乎贴地,“看到没?这叫‘稳’,打戏要的是这个,不是花拳绣腿。”
伊静坐在排练厅角落,手里捏着学员的表演片段。
一个女孩演哭戏时挤眉弄眼,她忽然开口:“停。”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你想想弄丢最心爱东西的感觉,是心口发空,不是脸疼——眼泪要从骨头里流出来,才叫真哭。”
年轻学员里,有个叫陈宇的男孩格外显眼。
他跑过五年龙套,演遍了“尸体”“路人甲”,此刻正攥着剧本发抖,被韦小春点名演武打戏时,腿肚子都在转筋。
“别怕!”韦小春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我第一次吊威亚,尿都快吓出来了!”他捡起木剑塞到陈宇手里,“记住,镜头不骗人,你敢真打,观众就敢真信。”
何晟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王建国给学员示范“佝偻着背却透着硬气”的站姿,看着伊静手把手教女孩怎么用眼神说台词,忽然想起星爷的话:“好演员像种子,给点土就能发芽!”
傍晚收工时,陈宇抱着笔记本追出来,本子上记满了韦小春说的“打戏要藏三分力”、伊静讲的“哭戏先憋三秒”!
“何导,”他脸涨得通红,“我能……能把这些笔记分享给剧团的兄弟吗?他们说这辈子都没机会见老戏骨。”
何晟望着排练厅透出的暖光,那里,韦小春正和几个学员比划着招式,伊静的笑声混着台词声飘出来,像极了小时候巷子里的戏台班子!
“不仅能分享,”他拍了拍陈宇的肩膀,“下期节目,让你们剧团的人也来当旁听生。”
夜色漫上来时,排练厅的灯还亮着。王建国在黑板上写“角色三问”:“他是谁?他要什么?他怕失去什么?”粉笔灰落在他的白发上,像落了层细雪。
窗外,《演员超越班》的灯牌在暮色里闪着光,和不远处《快乐喜剧人》的排练厅灯光遥相呼应。
何晟忽然明白,这些亮着的灯,不仅照亮了舞台,更照亮了那些藏在角落里的热爱——
老的没褪色,新的正发芽,这才是演艺圈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