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的余温还没散去,排练厅里飘着淡淡的奶油香。
赵黑土正蹲在地上,用手指蘸着蛋糕盘里剩下的奶油,往郭刚子的长衫下摆上抹,引得谦大爷在一旁乐呵呵地劝:“刚子,别跟他闹,小心蹭到大褂上洗不掉。”
郭刚子笑着躲闪,手里却不忘把一块没动过的桂花糕往何晟手里塞:“拿着,谦大爷特意给你留的,补补脑子。”
何晟捏着那块软糯的桂花糕,看着眼前闹作一团的身影,心里像揣了个暖炉。
赵黑土的笑声震得屋顶的吊灯都在晃,腾哥正拿着手机给马冬梅看刚拍的“黑照”,二奎蹲在角落啃蛋糕,嘴角沾得像只花脸猫。
“说真的,”何晟忽然开口,声音被笑声衬得有些轻,“咱整天琢磨节目,净想着给观众找乐子,倒没好好在一块儿待过。”
赵黑土抹了把脸上的奶油,手掌往围裙上一蹭:“可不是嘛!上回郭老师说津门的麻花地道,我还说有空一块儿去尝尝,结果这都大半年了,净在排练厅里啃盒饭了。”
“要不,”何晟的指尖在蛋糕盘边缘划了个圈,眼里闪着点狡黠的光,“咱搞个新节目?”
腾哥立刻凑过来,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何导又有新点子了?是不是让我们去演武侠片?我可练了段时间剑法!”
“演啥武侠片啊,”何晟笑着摆手,“就咱几个,啥也不演,就出去玩!”
他往排练厅中央走了两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几身换洗衣服,揣着钱包就走!白天爬山看水,晚上围着火炉聊天,谁也不许提剧本,谁也不许说排练!”
郭刚子摩 挲着手里的醒木,若有所思:“这倒是新鲜,不用背台词,不用抠包袱?”
“不用!”何晟斩钉截铁,“就记录咱咋耍,咋闹,咋把日子过成段子!节目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立刻就出发》!”
“这名字好!”赵黑土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旁边的道具箱都在响,“就该这样,说走就走,别磨磨蹭蹭的!我老家后山有片林子,春天满山都是山杏,咱去摘野果,烤土豆!”
谦大爷慢悠悠地接话:“我知道个地方,有片老茶园,住竹楼,早上能听着鸟叫起床,比城里舒坦。”
腾哥拉着马冬梅的胳膊,眼睛里的光快溢出来了:“要不咱去海边?我还没试过在沙滩上搭帐 篷呢!晚上能听着浪声喝酒!”
何晟看着七嘴八舌的众人,忽然觉得这节目已经成了一半!
赵黑土正掰着手指头数要带的东西,从腌黄瓜坛子说到行军锅。
郭刚子在和谦大爷商量带几身大褂,说“万一兴致来了能唱段儿”。
腾哥已经掏出手机查起了天气预报,嘴里念叨着“海边得看风浪”!
“别慌,”何晟笑着拦住他们,“具体去哪儿,咱明天开个会商量!今儿就一个任务——回家翻箱子,把最舒服的衣服找出来!”
赵黑土突然想起什么,从道具堆里翻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对了何导,我给你带的酸菜,放你办公室了,记得拿回去!明儿开会咱就着酸菜包饺子,边吃边聊!”
郭刚子也跟着点头:“我让津门的朋友寄两箱麻花,就当开会的零嘴。”
何晟看着他们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他转身往办公室走,背后传来赵黑土的大嗓门:“何导,明儿早点来啊!迟到了罚你吃三瓣大蒜!”
回到空荡荡的办公室,何晟从抽屉里翻出个新本子,在第一页写下“《立刻就出发》策划”。
笔尖划过纸面时,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赵黑土在山坡上追野兔的背影,看到了郭刚子和谦大爷在茶园里对词的样子,看到了腾哥在沙滩上画鬼脸的傻样。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纸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极了他们交叠的脚印。
何晟笑了笑,在本子上又添了一行:“嘉宾:一群把日子过成笑话的朋友。”
他知道,这档节目或许成不了什么爆款,但只要能把这些笑声、这些吵闹、这些藏在烟火气里的暖,好好记下来,就比什么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