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肃静,引得在堂之人目光唰唰齐聚二楼雅间。
“吴江城,可持此令牌,去趟武阳侯府。”
不容置疑的话语刚落,怡红院一小厮手捧一块暗绿色的青铜令牌,弓着身子递到吴江城面前。
“多谢大人。”
吴江城俯身拜下,接过令牌,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勾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儒雅。
“诸位,九年兄迟迟未到,怕是昨夜贪杯,在下这就命人去请,还请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多担待。”
“少城主的脸一点都不薄,厚着呢。”
正当下人手持令牌前脚离去时,怡红院外传来一声轻佻。
来人嘴角衔着根青草,慢悠悠地走入怡红院内。
“李九年,你可知我们等你多久了?”
“你是不是仗着武阳侯之子的身份,不将我等放在眼中。”
见众人横眉冷眼,吴江城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他巴不得李九年被骂的狗血淋头。
然而眼下。
各方关注,吴江城却又急着想看李九年出丑,比试的心情早已按捺不住。
便跨出两小步,摆出少城主的风度,解围道:“诸位,还请稍安勿躁,在下与九年兄虽约好今日比试,却未约定具体时辰,九年兄能来,已属诚信之人。”
“吴兄终于说了句人话,给你点个赞。”耳边系统叮的一声,叫李九年眼睛一亮,吐掉青草渣,邪魅地环视众人,继续道:
“你们一个个忒不是个东西,人家怡红院小姐姐每日劳作至深夜,你们特么的一大早就赶过来,还让不让姑娘们休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乌池城的人全是精虫啃了脑子,片刻离不得女人。”
“叮,+1+1……”
系统值一路飙至70分,险些让李九年叫出:拼夕夕砍一刀,不难。
要说李九年姗姗来迟,一则是有意为之,暴涨的系统值就是最好的证明。
二则是父亲李贺州像打了鸡血一般,亲自坐镇抄书大业,而他囊中羞涩,惦记着家中的资金库,一番撒泼打滚才骗过父亲,潜入资金库。
“李九年休要成口舌之快,我们还等着数银子呢。”
众人的哄闹让李九年更加的不急不缓,拖来一张椅子,满屁股坐下。
“急什么,老子还没下注呢。”说着,李九年叫来赌坊掌柜的,问道:“现在赌资多少了?”
赌坊掌柜的望了眼吴江城,见吴江城点头示意,这才道:“回小侯爷,赌资已累计三千余两白银。”
“什么?!”李九年直起腰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揶揄道:“武阳侯之子要碾压城主府少城主,这般盛事,有一不再有二,才凑出这么点赌资,该不会是你们赌坊贪墨了客人的银子?”
话毕。
参与押注的人也投来打量的神色,他们当中有的是掏空家底,有的是将婆娘嫁妆赌上,更有的是借钱下的注,若赌坊敢监守自盗,绝不能容忍。
赌坊掌柜的闻言,身子一颤,脸色发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颤声道:“小侯爷说笑了,此番赌局,每一笔账目清晰明了,况又是少城主亲自督办,我等哪敢有半点异心?”
说话间,特意将“少城主”三个字咬得极重,好似要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顿了顿,赌坊掌柜的又强作镇定,调转话头:“况且,此赌局能否顺利进行,还尚未可知呢。”
“哦?这话怎么说?”李九年问道。
赌坊掌柜的嘿嘿两声,“小侯爷有所不知,目前赌盘两边极不平衡,若比试前还如此,本赌坊只好取消。”
李九年又怎会不知赌局的情况,便装作期待地问道:“说说,给我下注的有多少张票子?”
赌坊掌柜的拍了拍手中账本,似乎想借机嘲讽一下李九年,奸笑一声,“小侯爷怕是不得人心,无一锭银子投押。”
“好嘛,”李九年抖起二郎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本想着带你们起飞,潇洒走一回,你们却这般寒了本少爷的心,既如此,那本少爷就勉为其难地悉数收割了。”
说着,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看了眼吴江城,又面向所有人,大声问道:“如果本少爷赢了,那可是一百倍的赔付,你们赌坊若仗着城主府撑腰,不愿给出赌资,怎么办?我李九年可不是那种撒泼打滚的人。”
许是对吴江城有绝对的自信,赌坊掌柜的也不再请示,直接拍胸脯打包票,“小侯爷,您请放心,本赌坊以城主府的名誉担保,绝不会赖账。”
李九年眉头一挑,要的就是这句话,随手扔出银票,“来呀,给我下注一万两。”
李九年这一手,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人群中先是爆发出一阵惊呼,随即又转为大喜。
“我的妈呀,李九年自己给自己下注!”
“一万两啊,这可是天文数字!”
“原本以为这赌局要黄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这年头,不怕败家子没文化,就怕败家子任性,自己跟自己玩,啧啧……”
众人议论纷纷,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原本因为李九年迟到而生的不满,此刻化作烟消而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这场赌局的无限憧憬。
“叮,—1—1……”
与众人一同沉浸在欢乐海洋中的李九年,听见一连串的扣分,喜色顿时减去大半。
“还剩20分。”
“草,大意了。”
“叮,系统温馨提示:离三日期限只剩两个时辰。”
“这么快!100分必须上,奥利给。”
加油打气完,李九年迫不及待地叫唤起来:“吴江城,开始比试。”
神态之迫切,竟比所有人更甚。
而吴江城此刻反倒是气定神闲。
自李九年踏入怡红院的那一刻,他便觉得已经赢了,眼下又是一万两银票入账,简直就是名利双收,武阳侯此刻怕是悔恨生了李九年这么个玩意,妙,妙的很。
剩下的就是慢慢的玩,玩出姿态,于是谦逊地说道:“不知九年兄可有擅长的?吴某自当奉陪。”
李九年翻个白眼,最见不得这类打太极玩虚伪的,“奉陪个屁,我擅长花活,心疼姑娘,你行吗?抓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