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您厉害，水平高见识也广，我师父就是个农村的小手艺人，他的名号即便我说了您肯定也是没听说过。”

我几句恭维的话，老秦头儿撇了撇嘴，没有再追问我师父的事儿。

“小伙子，平心而论，你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只是跟错了师父，没有好的领路人。今天我老头子做大，动了收徒的心思，你怎么看呀？”

老秦头儿一双干枯的老手在铜鼎上来回摩擦，斜着眼睛看着我，嘴角不自觉上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啊！好啊，这是好事儿啊爹！小兄弟，我父亲是轻易不收徒的，这么多年多少人提着礼物踏破了我家门他都不收，手艺连我这个儿子都没传，小兄弟，你真是好福气！”

秦老头儿此话一出，秦卫伍连忙跑到我身边，示意我赶紧磕头拜师，看样子是真心替我高兴，这汉子倒是个不错的实诚人。

“爷爷！你不能收这小子啊！你不是说你的手艺将来只能传给我嘛爷爷！再说他打我的事儿还没完呢！”

小黄毛秦小六瞬间炸了庙儿，一副急得要上房的样子围着老头子转，老秦头这次却是出人意外的没有顺他大孙子的意，一双老眼盯着我，等着我给他磕头拜师。

王胖子的脸色明显也有些难看，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咋了小子？看样子你是不太乐意啊？小六的事儿你不用担心了，拜了师关上门儿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老头儿自认为他足够给我面子了，可我此时却依旧只是沉默着，嘴角挂着微笑。

“算了，您老年纪大了，我大小就是个笨孩子，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话一出，老秦头一愣，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丢了面子瞬间恼羞成怒，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狗东西，算你识相，我他妈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秦小六二话不说，一板凳直接朝我砸了过来，似乎他打架只会这一招。

我无视他，余光一躲，一闪身走到一旁，凳子啪得砸了个空。

“草！你他妈还敢躲！”

秦小六一计不成，拎着凳子又要砸。

“小六！住手！”

突然老秦头老胳膊老腿儿像打了鸡血，猛地窜到我身前拿拐杖挡下了秦小六砸向我的凳子。

老东西当然不是良心发现了要心疼我，护着我只因此时我怀里正抱着一件儿元青花小口缸。

秦老头儿一双老眼亮晶晶，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怀里的元青花瓷器，很怕小六一犯浑伤了这古董，赶紧挥手让秦卫伍把秦小六拉倒了一边。

他语气略带颤抖：“你怀里的物件儿是我老秦家的吗？”

我微笑摇了摇头。“不，东西是我的，从北 京潘家园花几百块钱淘来的，怎么样秦老，您喜欢吗？送您了。就当今天给您孙子赔礼了。”

“几...几百块钱淘来的？送...我了？我看看！”未经我允许，秦老头儿连忙跑过来拿走我手里的青花小缸一阵研究，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嗯...好啊...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小子几百块钱你捡漏啦！天大的漏啊！老头子我有件儿大小型制差不多的，品相和这件儿比却是差远啦！”

呵呵，什么北 京潘家园，我是顺嘴胡咧咧，长这么大我特么根本就没去过北 京，到哪去花几百块淘古董。

没错，此时秦老头儿怀里的元青花就是下午我弄坏的那一件，不过东西我简单修了修。

眼下，从秦老头儿爱不释手的德行来看，很明显我修的效果还不错，这件破烂赝品在老东西眼里已经成了难得的名贵真品了。

“小子，这缸，送我了？”

老头压抑着激动，抱着缸的手指微微发白，语气略带颤抖地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嗯，真送，不过下午我打您孙子的事儿是不是能了呢？呵呵。”

“都是自家人，本来也没多大个事儿！小六，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啊!听见没有！”

老头儿象征性地呵斥了孙子一声，好像生怕下一秒我反悔把缸拿回去。

“哈哈哈哈哈！”

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我发出一阵大笑！因为我憋不住了，实在是憋不住了。

老秦头儿被我突然笑懵了，见我盯着他笑，他皱起眉头疑惑问我。

“小子！你笑啥呢？笑我老头子没见过世面吗？”

“呵呵。”我冷笑一声，目光阴沉。

“您当然见过世面，您关中鬼手王什么大世面能没见过？只不过可能现在是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分不出物件儿真假罢了。”

这一句嘲讽，直戳亲老头肺管子，伤害性极强，侮辱性也是极强！估计老东西纵横地下古玩圈儿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说他是个连东西真假都分不清的棒槌。更何况这话是从我这么个十八九的毛孩子嘴里说出的，更是侮辱至极！

“你...你小子说什么！！！”

老秦气得浑身直抖，我丝毫不惯着这老毕登，侮辱我爷爷，我可不惯着你！

“我说，我送你这元青花是个赝品，做了旧的假货，您老却当个宝贝似的看不出来！呵呵呵。”

“你！！！你胡说！这元...元青花是真的！这是一眼大开口的元青花！我老头子再老还不至于看不出来物件儿真假！”

秦卫伍赶忙搀扶住情绪激动的老秦头儿，担心这老头儿再摔个好歹。

“刘川小老弟，我爹护犊子，做事儿确实偏了心眼。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爹，说老头子分辨不出真假这对我们老秦家来说，骂得有点太难听了吧。

这元青花小缸我看也是真品无疑了，刘川兄弟你有点无理取闹了。”

我没有答秦卫伍的话，很显然他的眼力还差得远，一旁死苍蝇王胖子又跳了出来。

“我说刘川，你有点狂了啊！东西是真是假秦老的判断还能不如你啊？你快别给我们团队丢人啦！秦老，您也别搭理他，回去我让柴叔好好管教管教这小子。”

“呵呵，关中鬼手王么？不过如此。”

我猛然冲上去，一把夺过元青花小缸，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