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元青花摔了个稀碎，众人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秦老爷子的表情更是差点心疼出眼泪，秦小六也是心疼得龇牙咧嘴，恨不得生吞了我。

“你！你！他妈疯了啊！送给我爷爷的东西就是我的！谁让你摔的！”

我没有搭理秦小六，自顾自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瓷片摆在秦老爷子眼前。

“秦爷，好好看看这瓷片，眼熟吗？”

秦爷龇牙咧嘴，气冲冲地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碎瓷片，定睛仔细一看！顿时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这是我的那件青花？...不可能！不可能啊！”

秦老爷子颤抖着手，拿着瓷片魔怔了一样，看着外釉壳脱落露出原本底色的青花瓷片，似乎熟悉得，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您怎...您怎么了？”秦卫伍看出了自己老爹状态不对，连忙去扶。秦老爷子却一把推开了秦卫伍，干枯老手狠狠攥着我的衣服不撒手，表情疯魔。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火漆覆壳烧法，有两管子牙膏再和点白花土就行，苏麻离青料都省了。我那位农村修脸皮的师父教我的，这种小把戏，您老关中鬼手王不会不知道吧？

呵呵，这件青花小缸，就是下午的时候我花几个小时在您家这仓库里烧的。”

没错，刚刚被我当成礼物送给秦老，又被我摔碎的元青花小罐儿就是我在仓库里忙活了一下午修补的那件儿。

原件儿是秦老头以前做的赝品，碎得太厉害了，下午的时候看他家仓库材料齐全，索性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原瓷的基础上又覆烧上去薄薄一层皮壳。

也不知道咱眼前这位关中鬼手王真是岁数大了真看不懂，还就是个混了大半辈子连火漆覆壳做旧法都不懂的水货。

楞是没认出来我的元青花是在他的原件儿基础上烧的。

呵呵，就这还敢侮辱我老刘家祖传的手艺呢，在我爷爷面前，这位关中鬼手王的真实水平，充其量也就是个学徒。

“不！这不可能！小子，教你手艺的师父到底是谁？这件儿元青花到底是谁做的？”

老秦头不死心，他眼珠子都红了，当着儿子孙子，和燕姐我们几个外人的面儿打了眼，他这都不属于阴沟翻船，简直是老头尿炕丢人丢大了。

“秦老，我们来您家的一路上刘川始终都在我身边，确实没看见他带这么大个物件儿，这青花缸应该是他在你家仓库里做的活儿吧。你说是吧，王胖子？”

燕姐帮着我说话了，我打了老头子的脸，燕姐非但没像王胖子一样恼怒，而是从始至终坚定的站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别问我！”

王胖子摆了摆手，见事儿不好，臊眉耷眼地躲到一旁抽烟去了。盯着秦老一副老东西你是真不争气的表情。

“吹你妈的牛B呢你在这儿！下午我来这仓库偷东西我咋没看见你在这儿做元青花呢？”

小黄毛秦小六歪着嘴坐不住了，直接承认他偷东西意思今天是要和我同归于尽了。

“呵呵。”

我冷笑一声，也不和这小 逼争论，没啥意思。

就在此时，从始至终都没说话，悄悄站在一旁的秦阿楚为我打抱不平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看见了。”

这声音很小，秦老爷子离得很远却是听了个清楚，他一把抓住阿楚的胳膊，逼问，表情就跟疯了一样。

“小楚，你确定看了？这青花缸真是这个叫刘川的小子做的？”

不会撒谎的阿楚，看着爷爷通红的眼睛，有些害怕，弱弱地点了点头。

“嗯...这个东西，下午的时候我看见他弄坏，又拿到仓库去修的。”

“呵呵呵，关中鬼手王，我老秦头真是白活了！哈哈哈...”

老秦头目光中的惊讶淡淡退去，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把拐杖一扔转头疯子一样，大笑着走出了仓库。

他活了快七十年，此刻算是真正知道啥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你！你他妈傻啊！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傻子！赔钱货！”

秦小六快疯了，这个结果他不能接受，他狠狠地一把扯住了妹妹阿楚的头发，想要拿她撒气。

阿楚哭喊着，但此时他爹秦卫伍刚刚已经追爷爷去了。

我瞅准部位，狠狠一踹在了秦小六的膝盖上，一脚把他踹得跪在了地上。

这招儿是我和囊爷学的，要是力道再大点，就他那个小细腿儿，一脚踹折是轻轻松松的。

秦小六一声惨叫，松开了阿楚，手捂着膝盖疼得撕心裂肺。但他还是不服，摸出一把小刀就要和我拼命。

我刚要踹折他另一条好腿，老秦头和秦卫伍关键时刻赶了过来。

秦卫伍一只大手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让我一时间动弹不得。

“刘川老弟，我儿子的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回去后我会管教。你说呢？”

“爸！不行！今天我非弄死他！外人都在咱家拉屎啦！”

小黄毛还是不服，被他爹另一只手按住还要上来和我拼命。

还没等我表态，老秦头却出乎意料的冲上前狠狠扇了他宝贝孙子一巴掌。

“爷？爷爷？”

秦小六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可能这是他从小到大老头子第一次打他。他捂着脸，老实了，眼泪淌了出来。

老秦头的举动我也懵了，怕不是刚刚这老头受了刺激精神出问题了。秦卫伍更是吓坏了，一向惯孩子的老爹今天竟然伸手打孙子了。

可接下来，老秦头的举动，更是震惊了我们众人。

老秦头苍老有力的手掌一把拽过了秦小六狠狠把他往地上一按，让他俩腿板板正正的跪在了我的面前。

“跪下！拜师！管他叫师父！”

“爷爷！这小子他！”

小黄毛震惊，满脸不服，老秦头啪得又是一巴掌！表情严肃得吓人。

“我让你磕头！叫刘川师父！以后跟着人家学手艺，师父打你就受着，骂你就挺着！

卫伍，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按老一辈人的规矩，给小六整碗拜师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