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啊!撞过去!撞他啊!”
刘元宁大声呵斥着一旁开车的手下马仔,而这名马仔此时却是嘴唇颤抖,盯着前方挡路的向云峰,神色如同与猛虎对视。
“老...老大...怕是不行啊!这是,虎...虎豹雷音啊!”
刘元宁有些疑惑,他并不知道什么是虎豹雷音,也不理解此时手下为何如此恐惧眼前挡路的项云峰。
此时,另一名坐在车后排马仔的脸上同样是面无血色,光是听着这闷雷般的兽吼声就足以令人胆寒。
“老大!虎豹雷音,是内家功夫练到了一定程度才有,是绝顶高手才有。眼前挡路这人,就算是咱荣爷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啊,要是咱一脚油门惹怒了他,恐怕...”
后排我身边戴眼镜的马仔给刘元宁小心翼翼地解释,那语气表情就和讲鬼故事一样,在这大半夜的,气氛是相当到位了。
此时,我看着路前方身背着大铁链子扛着俩轮胎的项云峰,好像看到了西楚霸王项羽在世,那一夫当关的气势完全把这一车人都拿捏住了。连我都恨不得赶紧爬下车给他磕一个,说一声好汉别杀我!
据我所知,项云峰是跟一个叫谢启荣的老疯子学了练精化气,但是虎豹雷音这种程度还是有点夸张了吧,他才多大啊?难道这哥们是个练功夫的奇才??总觉得哪里有些怪...
此时一旁刘元宁也是半信半疑,听到手下拿荣爷做对比,明显他怂了。
荣爷已经够猛够狠了,要是眼前拦路的项云峰真是比荣爷还牛逼的高手,他要是贸然开车撞人不成,惹怒了他,搞不好脑袋瓜子就得被那铁链子加大轮胎碾成八瓣!那画面想想都恐怖!
“把人留下,我放你们一条狗命!”
项云峰一声吼,震得刘元宁几人浑身一嘚瑟。刘元宁赶紧摇开车窗,他认怂了。
“兄弟有话好说!我放人,我...放人!”
随后,刘元宁命手下解开了我身上的绳索,把我放下了车。手中手串被他攥得咯咯直响,他盯着我的眼神中满是不甘!
“刘川,今天算你小子走运,咱们来日方长。我向你保证,用不了多久你还会落在我手里,呵呵呵...”
我没有理会刘元宁,一瘸一拐走到向云峰身边,项云峰一把扶住了我。
“谢谢项哥了!谢...”
“别说话!快走!”
项云峰神色紧张,扶着我快步向前走,不知道为啥,此时他肩膀上依旧扛着那死沉的胶皮轮胎。
“项哥,这轮胎多沉啊,你把它扔了吧,咱俩跑快点!王把头和柴叔他们呢?就你一个人吗?”
此时身后刘元宁的皮卡车并没有离去,依旧缓缓跟在我俩身后。
此时我突然注意到,项云峰的胸腔不再起伏,而那传说中的虎豹雷音依旧在响且一直保持着稳定频率,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项云峰语气急促,神情愈加慌张。
“兄弟,腿咋样,我扶着你能跑吗?”
“啊?”
我一愣,还没等我回答,项云峰死死架住我的肩膀拖着我朝路边撒腿狂奔!
连滚带爬,腿上的伤疼得我龇牙咧嘴,剧烈晃动之下,一个老式录音机从轮胎里被甩了出去,里面正重复播放着提前录制好的虎豹雷音。
“跑!”
项云峰见状也不装了,直接把身上的轮胎和铁链一扔,半扛着我拼命往前冲。
“老大!这小子使诈!他不是什么高手!咱被骗了!”
此时身后刘元宁看着地上的录音机脸都绿了。
“草!蠢货!给我追!他就一个人来的 ,给我撞死他!”
汽车引擎嗡鸣!如一头发疯的蛮牛,亮着大灯急速从身后向我俩撞来!
此时周围环境一片空旷,最近的树林也在百米开外,即便我脚上没伤,也不可能跑过汽车,身后那绝望的呼啸的风声已经仅在咫尺。
项云峰一把推开了我,皮卡车头从我俩中间擦身而过,项云峰被刮倒在地。
“项哥!”
我大喊一声,一旁倒地的项云峰一个翻滚,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随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
“草!来啊!”
此时不远处树林边缘,又一辆车灯闪烁,项云峰直面飞撞而来的皮卡车!
“来!”
“给我撞死他!”
“砰!”
就在刘元宁的皮卡车头即将从向云峰身上碾压过去之时,一辆大型金杯厢货车猛猛冲出,将皮卡车拦腰撞飞出数米,在地上翻滚数圈直至折进路边壕沟。
开车的豆芽仔高呼!
“刘元宁!你豆芽爹来了!哈哈哈!”
生死之间,最后时刻,豆芽仔及时赶到,同样坐在车上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柴叔,和王把头。
壕沟里,冒烟报废的皮卡车中,刘元宁的三名手下都已歇菜,较为幸运的刘元宁还剩下半条命,苟延残喘着被我们从车里拽了出来。
王把头脸色阴沉,蹲在刘元宁身边,用旱烟锅子托起了刘元宁的下巴,质问道。
“刘老板,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以前还是生意伙伴。我王显生自问没有哪点对不起你刘老板。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找来荣爷那伙南方耗子给我们使绊子下黑手?甚至想要我整个团队的命?”
刘元宁呼吸沉重,捂着胸口轻咳几声,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呵呵呵,断人财路,如...如杀人父母!这一年多以来,我也想问你王把头一句,我刘元宁哪点对不起你?是收货给的价少了还是我黑了你的货?”
说到这儿,刘元宁表情愤怒,手指着一旁王把头身边冷眼旁观的柴叔。
“他姓柴的...他姓柴的本来是我的下家。我从你王把头这儿收货,再转手给他!生意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我倒是想问问你王把头凭什么越过我,直接和他姓柴的联系,把我从中间踢出去?这符合咱们这一行里的规矩吗?”
面对刘元宁的质问,王把头沉默了,柴叔也没有说话。
客观来讲,在古玩地下黑货倒卖这一行,王把头和柴叔的做法的确是犯了忌讳,过河拆桥,相当于断了刘元宁这个中间人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