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拿着药方，尕娃子在一旁给我翻译药方上的蒙文，我一边照着念，把这药方上需要的各类中药材通过电话一一复述给了身在医院的柴叔。

医院那边，囊爷的那位主治医生还特意帮我们请来了一位退休的老中医来帮忙。这样可以尽可能的节约时间，让囊爷尽快用上药。

起初方子上前面的一些药材大多正常，电话另一边的老中医说，这些药材在镇上各大药房搜罗一圈儿基本都能搞得到。直到当我说出最后一样药材的名字，电话对面的老中医一愣，那质疑声仿佛我此刻讲的是什么童话故事。

三尺半的沙漠人参！

虽然我不懂药材，但出身彩门的燕姐是懂的，从她此刻惊讶的表情中我能看出，这三尺半的沙漠人参绝对是传说级别的珍贵药材，其难搞程度可能不亚于什么七品叶的长白山千年老山参。

我和尕娃子再三确认，他没有翻译错，姓石的老疯子，药方上写的就是三尺半长的沙漠人参，短一毫都不行。

“刘川，据我所知，即便是以现代科技进行人工养殖培育，也不太可能有那么大的沙漠人参，即便是我从小，在彩门的药房里，见过最大的一只沙漠人参也不过两尺半左右。”

燕姐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把我心中的希望再次浇灭，而那位石老汉却在一旁悠闲地抽着旱烟锅。

此时潘子突然提醒我和燕姐道。

“村长！村长家的酒壶里不是有一根吗？那么老长，那得将近一米了吧！就是不知道泡了酒还能不能入药了。”

潘子的话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我一拍脑袋。

“对啊！老天有眼，咱囊爷福大命大，肯定行的！”

于是，我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立马把这事儿告诉柴叔，让他去想办法让那村长把他酒瓶子里的大宝贝贡献给我们。随后，柴叔那边交代完毕后我用电话联系上了村长。

很明显，村长的语气并不情愿，只是迫于柴叔那位朋友的压力，才愿意和我们商量这件事。但村长一听说我们愿意花几万块的大价钱买他的，村长立刻兴奋的像只猴子。

电话另一边的村长当即砸碎了泡了好几年的酒罐子，取出那只赖皮蛇一样的沙漠人参，拿尺一量...

“怎么样？有三尺半吗？”

此刻，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电话另一边传来村长略带尴尬的讪笑声。

“嘿嘿...三尺半...有...有吗？”

我急了。

“东西在你那边，有没有你问我啊？到底有没有，整准成点！”

“三尺多是有的...距离三尺半就差那么一旮旯，把须子抻长点行不行啊？”

尕娃子翻译，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一旁石老汉。从石老汉此刻脸上那幅似在嘲弄的表情上来看，结果肯定是不行了。

长度差一毫，药性差十分，这事儿没得商量。我的一颗心再次沉入谷底...

我沉默着挂断了电话，在地上瘫坐着，一言不发，早已忘记了腿上的疼痛。

此时，见一旁石老汉收拾了几个破口袋似乎要走，我连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死死抓住了这老疯子的胳膊不让他走。

“老人家！村长的那根沙漠人参是你给的没错吧？你一定有比那根更大的，能达到三尺半入药用的沙漠人参，对吧？

老人家，我求您了！只要您给我参，能治好我师父的病，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一旁尕娃子赶紧翻译，老疯子笑了笑，用发黑的指甲盖剔了剔牙，表情有些不屑。

很明显，多少钱对于眼前这位来说，也都是废纸，于久居深山的老疯子而言，并没有什么诱 惑。

此时，潘子也急了，偷偷抽出裤腰带，绕到老疯子身后，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囊爷生死关头，眼下也管不了什么道理了。

我和潘子相互一对眼色，正要动手，一旁燕姐拦住了我俩，让我俩千万别冲动。

燕姐很是恭敬，向石老疯子一抱拳行了个江湖礼，而后自报家门，说出了自己彩门弟子的身份，希望同是玩药一族的老疯子多少能给点面子。

结果老疯子依旧是那副，东西我有，凭啥给你们的表情，一把扯开我的胳膊，蛮力把我推了个趔趄。而后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尕娃子也无奈摇了摇头，他说这石老疯子的脾气一向是怪得很，今天如果他不愿意，就算我们几个在这山里把他活埋了，肯定也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看着老疯子逐渐没入荒草丛的背影，我咬着牙攥紧了拳头，一时间急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潘子立马跑过来扶住了我。

而就在此时，山中雾气朦胧间，我看见远处老疯子的脚步停了。他转过身，呲出一排大黑牙，眼神玩味的看了看我们几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燕姐身上。

那贪婪复杂的眼神让燕姐不禁在原地打了个哆嗦。

“彩门药女，处 子癸水，性甘冽，可作灵方药引。”

一句话从老疯子嘴里吐出，我们众人一脸懵逼。

尕娃子张了张嘴，本能的想要给我们翻译，却也是一脸懵逼。

虽然我依旧听不懂老疯子说的是啥意思，但至少能确定这次他说的是汉语，而不是蒙语，只不过他说的好像是古文。

彩门药女指的应该是燕姐，可做药引我勉强也知道是啥意思，但啥是处 子，是我想的那个吗？癸水又是什么东西啊？

毕竟严格来讲，哥们我只有初中文化，整文言文这也太难为我了吧。

我和潘子大眼瞪小眼，显然潘子也没比我强到哪儿去，但是一旁的燕姐她似乎听懂了！

于是我和潘子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尴尬站在原地，脸色略微有些潮 红的燕姐。同时问道。

我问燕姐。“啥是癸水啊？”

潘子则是来了一句。“啥是处 子啊？”

燕姐此刻似乎并没有心情给我们解释。她微微低下头，神色挣扎，表情有些尴尬。

随后，燕姐咬着嘴唇，面对一旁正对着她痴笑的老疯子，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给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