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萧凤州嗤笑一声。
“你现在正坐在我将军府的厢房里,喝着我将军府的茶,现在却和我讲不做棒打鸳鸯的事儿。”
“这有可信度吗?”
宋云棠:……
如果可以,她倒是也想回到赐婚那日,直接当场阻止这段孽缘。
“这婚事,是皇上赐的,又不是妾身强求的。”
“如果不是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向我表明心意,皇上又怎么会赐婚?”
宋云棠一噎。
那段时间,她好似着了魔一般,眼里心里只有萧凤州一人。
她自知理亏,偏过头去。
“我要是知道嫁过来之后是这种日子,还不如缠着父亲退婚呢。”
宋云棠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
萧凤州眉头一皱,心生不悦。
他耳力极佳,宋云棠的话,他一个字都没落下。
他堂堂将军,收复西南,攻守西北,立下了赫赫战功。
再说外貌。
他虽不敢说自己是最俊美的男子,却也是形貌昳丽、气宇轩昂。
那日战胜,班师回朝,一路上收了不少女子的帕子。
为此,宋云棠还和他闹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萧凤州要容貌有容貌,要地位有地位,婚后虽不说幸福美满,却也是相敬如宾。
如此,宋云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是,现在想退婚?早干啥去了?死装姐。】
【现在和离也行啊,赶紧的,给我妹宝腾位置。】
【宋云棠,我好心劝你一句,你现在跑还来得及,不然,小心家破人亡。】
宋云棠唇线拉长。
现在跑肯定来不及了,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将军府,若是现在和离,只怕会掀起一阵风浪。
宋云棠揉了揉眉心。
“不论如何,大婚当晚,将军已与妾身把话说明,你我二人也签了协议。既如此,妾身又何必把将军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往外推?”
“妾身以前也糊涂过,自是知晓心上人被夺走的滋味。同为女子,妾身没必要为难林妹妹。将军大可放心。”
她朝着门外瞥了一眼,“时辰不早了,将军请回吧,莫要让人误会了去。”
“误会?”萧凤州挑眉,“你我本就是夫妻,有什么好误会的?”
“表面夫妻罢了。”
宋云棠淡淡道。
萧凤州一噎,心头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明明宋云棠对自己没有感情,本是好事,可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表面夫妻不也是夫妻吗?都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我既然是夫妻,那便该履行义务。我身为你的夫君,宿在你的院子,又有何不妥?”
“再者,那日进宫,皇上特意叮嘱我,要我对子嗣的事情多尽心……”
心里记挂着白日听到的消息,宋云棠心烦意乱。
她轻轻皱眉,拽着萧凤州的手腕。
“将军随妾身来。”
手腕处多了一抹温热,萧凤州微微一愣。
这应当是二人第一次有肢体接触。
她身上的馨香随着一举一动飘进鼻孔,萧凤州有些走神。
他被宋云棠拽着来到院子中央。
月色如水,照着小院亮堂堂的。
海棠枝桠疯长,又冒出了新的树杈,晚风吹拂,树影摇曳。
清冷的辉光落在宋云棠身上,宛若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清冷柔和,宛若堕入凡尘的仙子。
“将军觉得今夜的月色如何?”
宋云棠问的没头没尾的,萧凤州愣了一瞬。
他轻咳一声,收回视线,掩盖着发烫的耳尖。
“月色甚好。”
宋云棠皮笑肉不笑:“既如此,将军变在此赏月,妾身乏了,先去沐浴歇息了。”
她微微福身,趁着萧凤州还没回过神,快步跑回厢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那般抗拒,似乎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萧凤州无语凝噎。
“宋云棠,你别忘了,你我成婚已一月有余,你这肚子还没动静。若是想下次圣上再问起,你叫我如何解释?”
他拍着门,剑眉紧紧拧在一起。、
哪怕他在外面把门拍得震天响,宋云棠也不为所动。
她坐在铜镜前,斯条慢理地摘下耳饰。
“将军莫要着急,有三年协议在手,三年后,自会有人为你生孩子。”
那些个弹幕满天飞,她捡重点看了。
春节,大雪纷飞,她家破人亡,疯疯癫癫,冻死街头。
可林娴玉当上了主母,为他诞下一双儿女,四人围炉煮茶,好不幸福!
即便不提弹幕,她早已铁了心要和离,又生这孩子作甚?
三年,又是三年协议!
萧凤州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怒意。
他深吸口气,气沉丹田。
“咣当”一声,厢房门被踹开。
巨大地响动结结实实把宋云棠吓了一跳。
浑身一颤,手中的梳子应声落地。
萧凤州双目发红,他快步走上前,掐住宋云棠的脖子。
“怎的?成亲之前,日日唤我哥哥,跟在我的身后。这才成亲几日,便腻了、烦了?”他冷笑着。
“今晚你我二人见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你便三番五次催我离开,甚至戏耍我,把我拒之门外。宋云棠,你这般心虚做派,莫非是瞒着我,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秘密?”
萧凤州打量着屋子,厉声喝道。
宋云棠呼吸不畅,她拍打着他的手臂,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一张小莲憋的通红。
“放、放手。”
萧凤州深深看她一眼,倏地松开,随即在屋内翻找。
床下、帘子后,他举着灯烛,就连犄角旮旯都细细搜了一遍。
宋云棠喘着气儿,轻拍着胸口。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妾身藏了人不成?”
她黛眉一竖,言语间带上了锋芒。
“银瓶,取几盏灯笼来,再派几个小厮,陪着将军好、好、找。”
她沉声道。
一番搜索,把碧落轩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旁的身影。
宋云棠倚着门框,双手环胸。
“将军可有结果?”
见她神色冷淡,并未主动留自己,萧凤州心中的别扭更甚。
“谁知你是不是和人约了别的时间?”他遣散了下人,嘴硬道。
“你我尚且是新婚燕尔,我可接受不了旁人传我闲话。”
他把灯笼随手放到一旁,快步走进厢房。
“今夜,我便宿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秘密。”